身子一紧,霸道低语。
莫寒月好笑,反手捏他鼻子,点头道,“是,也是你的!莫说再转一回世,纵再转上十回八回,也是你的!”
宇文峻顿时眉开眼笑,说道,“这可说好了,你生生世世,只能是我的!若生在朕之前,你要等着朕,若生在朕之后,朕就等着你!”
莫寒月忍不住笑出声来,戏道,“若是我早生你十几二十年呢?”
“那又如何?”宇文峻扬眉,说道,“朕总能找到你!”
见他说的认真,莫寒月心里不禁轻轻一动,也不再说笑,只是低声应道,“嗯,不管几时,我总等着你就是!”
二人喁喁细语,立下生生世世的约定。就在此时,宇文峻只觉掌心“扑扑”两下大动,不禁又惊又喜,大叫一声,说道,“十一,皇儿在你肚子里练武!”
莫寒月感觉到腹中胎儿的大动,也是满心的喜悦,轻声笑道,“他是在和父皇打招呼呢!”
宇文峻连连点头,笑的开怀,说道,“不愧是朕的皇儿,还没出娘胎,就知道是父皇来瞧他!”
莫寒月浅笑,反握住他的手,只觉整颗心满满的、暖暖的,不由轻轻叹一口气,轻声道,“这孩子爱动,必定随你,胡闹的紧!”
宇文峻笑道,“怎么是朕胡闹?朕最正紧不过,要不然那许多眼睛盯着,又怎么守得住你?”说到这里,又想起进门前的话,皱眉道,“孙灵儿怎么说起宋思明来?”
莫寒月轻笑一声,说道,“宋知府回京述职,前儿到京,昨儿他们在罗大哥府上相聚,许是多饮了几杯罢!”
心里暗叹。如今若说非有什么不足,就是身居凤位,再也不似从前那样自在,不能随意和姐妹们走动。
宇文峻拧眉,说道,“想个什么法子,打发的远一些才好!”
莫寒月好笑,说道,“他可是宋尚书的独子,打发远一些做什么?”
宇文峻扬眉,凑首在她耳畔,咬牙道,“小皇叔和罗大公子还不曾大婚,又跑来一个宋知府,朕怎么能放心?”
“你……”莫寒月无语,瞠目道,“不过是说说罢了,皇上几时这么小气?”
宇文峻叹气,低声道,“幸好!幸好将你藏在宫里,要不然,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惦记!”
莫寒月好笑摇头,说道,“哪里有许多人惦记?”
二人相拥而坐,不过是说些琐碎闲事,竟然不知时光悄悄的滑过。
等莫寒月想起,已一个时辰之后,忙道,“皇上要去御书房,这就去罢,仔细迟了,又有人上折子!”
宇文峻低笑一声,说道,“他们上他们的,横竖朕不理就是!”也不想她累着,扶她躺下,替她将被子盖好,说道,“朕已传旨唤寒水、罗五几人进宫,一会儿午膳,传御膳房多备几样菜式,你们慢用,朕就不再进来,有事你命人去回!”
莫寒月知道他朝政繁忙,怕自己冷清,含笑点头。见他要走,忙又唤住,说道,“前几日说起丹枫、丹霞的亲事,你多想着些儿!”
宇文峻回头,笑道,“朕问过牧野和印于飞,他二人虽急,可是丹枫、丹霞定要等皇儿出世之后才议亲,让那两个小子憋着罢!憋久些,才知道疼媳妇儿!”吩咐人好生照应,自己掀帘离去。
孙灵儿悄悄溜进来,抿唇笑道,“原来皇上这么疼妹妹,是憋的太久?”
莫寒月“噗”的一笑,脸儿微红,指她道,“你还是个未出阁的女儿家,说的什么?”
孙灵儿也不禁羞红了脸,咬唇笑道,“也只是和妹妹,旁人哪里敢说去?”
话音刚落,就听门外有人笑道,“这小姐妹又背着我们说什么,非审出来不可!”帘子挑起,谢沁在前,罗雨槐、莫寒水、萧宛露、叶弄笛几人随后,从殿外进来。
莫寒月撑起些身子,笑道,“这几时姐姐也学灵儿,听开壁角儿?”见几人要见礼,连忙摆手。
谢沁等人含笑,也只见个常礼,倒是莫寒水规规矩矩行下礼去。
莫寒月伸手将她唤过来,含笑问道,“莫逆呢?怎么没有带进宫来?我有日子不见他!”
罗雨桐将莫逆带回,本来宇文峻想留在宫中教养,可是莫逆自幼在西北军中长大,无论如何不肯,反而跟着莫寒水到军中去了。
莫寒水在她身边儿坐下,浅笑道,“他哪里愿意跟我?倒是和萧大姐姐亲近些。”
莫逆的模样儿,与叔叔莫寒风有三分相似,深受萧晨雨疼爱。
莫寒月点头,说道,“怎么萧大姐姐不曾来?”
萧宛露摇头,说道,“那日姐姐说起莫二公子的银枪,今儿回城,就缠着姐姐先到我们府上去了!”
萧晨雨虽说病好,终究是不能忘情莫寒风罢!
莫寒月轻叹一声,默然不语。
谢沁怕她心中郁结,忙道,“横竖这年节下,少不了进宫,妹妹要见,也不在这一会儿!”
莫寒月勾唇,说道,“姐姐说的是!”向罗雨槐问道,“不知军中如何?”
罗雨槐皱眉,说道,“你怀着身子,还要操这许多心思!”知道不说给她听,只会更加担心,只得道,“秋后募到的新兵,已经分营,如今我们盛京城除十万禁军之外,前锋营、跷骑营、神策营都已配齐。”
谢沁道,“寻常将士倒也罢了,只是经此一乱,统兵的大将少了些。”
莫寒水抿唇,说道,“听说,这一次季公子回来,皇上不放他回去呢!”
莫寒月喜道,“怎么子谦要回来?”
罗雨槐向莫寒水瞅去一眼,扬眉道,“听说?听谁说?我怎么不知道?”
莫寒水瞬间红了脸儿,咬唇道,“你怎么不知道?我就不信,王爷会不和你说起!”
罗雨槐听她提到景郡王,倒不显羞态,笑道,“好端端的,王爷和我说季公子做什么?倒是大哥,同一日见的你我,怎么不向我说,偏和你说起?”
莫寒水咬唇,说道,“哪个又说是……说是你大哥说的?”
罗雨槐奇道,“你我都不在朝上,不是我大哥,难不成还有旁人?”
叶弄笛在暖笼边儿坐着烤火,听二人斗嘴,忍不住好笑,说道,“转眼就是姑嫂,怎么这会儿就斗起嘴来?”
一句话,将莫寒水说的羞红了脸儿,罗雨槐却笑,说道,“等当真成了嫂子,怕大哥护着,不好欺负!”
姐妹几个正说笑,就听门外丹枫回道,“小姐,前头传来的消息,说草原哈萨族哲加族长来朝。”
“哲加?”莫寒月大喜,问道,“同行的可有旁人?”
丹枫道,“就是琉璃夫人和夏儿在宫外递牌子求见呢,内务府问,要排在几时?”
莫寒月皱眉,说道,“什么排在几时?还不快些儿请进来!”
丹霞轻笑一声,说道,“小姐,丹枫姐姐早传出话儿去了,偏在这里惹小姐着急!”
莫寒月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说道,“这两个丫头,还当真是宠坏你们!”想夏儿出嫁之后,还不曾见过,往日不能见也倒罢了,这会儿听说她来,一颗心顿时按捺不住。更不说当初棣亲王过世,峻王离京还得月琉璃相助,说道,“你二人替我迎一迎罢!”
丹枫、丹霞应一声,齐齐迎出宫去。
萧宛露听着二人轻快的脚步声走远,微微含笑,说道,“今年来京述职的官员也倒罢了,各处守关的大吏、将军都回京。这几日,听说城里驿馆住满不说,几大客栈也都人满为患。”
莫寒水点头,向罗雨槐一望,轻声道,“我听说,靖国公也要回京呢!”
罗雨槐“嗤”的一笑,说道,“怎么又是听说?我们家的事,莫二小姐听谁说来?”
莫寒水嗔她一眼,咬牙道,“难怪谢姐姐说你牙尖嘴利,再不理你!”
罗雨槐笑道,“啊哟,你不理我,难不成日后做了我的嫂子,也不理我?”
莫寒水一张脸儿越发涨的通红,连连顿足,扯住莫寒月衣袖,说道,“娘娘快些请皇上传旨,将景郡王调回南疆,连这丫头一块儿带走!”
罗雨槐不以为意,笑道,“如今王爷是辅国重臣,怕不会再回南疆。”
听这姑嫂两个斗嘴,谢沁撑不住笑,说道,“往日罗妹妹斗不过十一,如今可全折在寒水身上!”
莫寒月好笑之余,心中又觉宽慰。
盛京这名门世家的圈子,说小不小,说大可也不大。莫寒水虽说也是系出名门,可是终究有了那七年的漂泊。当初莫、季一案平反昭雪,她生怕她再不能被这圈子相容。
幸好!
幸好有谢沁,幸好有罗雨槐,幸好,有那大半年对风雷国的并肩作战,令她很快能得到姐妹几人的认可。如今世家名媛的圈子,可是以这几人为首。
直等到二人停口,莫寒月才含笑道,“靖国公袭爵,自然不能再戎边,只是去岁江山动荡,若是茂然回京,怕东海那边再起异心。如今风雷国退回海外,内乱已平,自然不怕什么!”
罗雨槐正了颜色,轻轻点头,说道,“祖父在天之灵,若见今日局面,也当宽慰!”
姐妹几人正议,就听雅诗在外回道,“主子,前头传报,琉璃夫人和夏儿郡主已过御花园。”
莫寒月含笑,说道,“夏儿也倒罢了,琉璃可不能不迎!”扶着莫寒水的手起身,慢慢向殿外去。
叶弄笛忙道,“殿门口迎迎就是,她们也不在意这礼数!”赶着取大氅给她披上,一同迎出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