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张家的檀哥儿的人品家世,因此便多次明示暗示弟媳写信帮叶逢春说合。
叶逢春是个什么样的性情张氏还不了解?说给自己侄子,就算不论门第出身,但人品这一项那就是在害张如檀,自己敢开这个口,那以后也不用再回娘家了,何况张延用现在是从三品,而叶向荣不过是一个手有余财的白丁,两家家世差得不是一里半里。
因此不论小赵氏怎么来说,张氏只当听不懂,小赵氏后来也明白了张氏的意思,便又退了一步,希望弟妹能带着叶逢春到那些官家太太府上多走动走动,她和叶向荣平时来往的都是商户人家,那些人家的子弟小赵氏又有些看不上,如果女儿能嫁入官家,对叶家的生意也有个照应不是?
张氏听她说的有些道理,但以叶逢春的条件,又没有什么贤名,便建议小赵氏找个有才名的寒门子弟将女儿,这样叶逢春将来兴许还能得个诰命,而且在夫家也不会太受气,但这一建议当即被小赵氏否定了,她才不会把女儿嫁到穷人家受苦,因此固执的求张氏带女儿出去应酬,后来又出主意让张氏在叶府办个牡丹会。
长房只用守一年的孝,但二房却是要服斩衰的,孝期要二十七月,现在不过才两年,怎么能带了女儿到各府做客?再说人家也不会请自己,而一个新寡之人在家里请人赏牡丹,别人会怎么看自己?!
张氏实在是被缠的急了,就将嫂子的意思跟老太太禀报了,幸好赵氏还不算糊涂,亲自出马为叶逢春挑了一户殷实人家,说过了十六出嫁,才让长房母女安生下来。
“睐妞儿来了,快让妗妗看看,”叶睐娘一进连氏的东梢间,就被一个妇人抱在怀里。
“睐娘见过舅母,”叶睐娘姥爷也就是外公已经过世了,外祖家中只有一位姥娘在,这舅母是姥爷连西绍过继的儿子之妻柳氏,娘家虽然不是什么富户,但人也算是不错,与连氏来往也挺亲近。只是今儿不年不节的,她怎么想起走亲戚来了?
“免礼免礼,我家睐妞儿教得就是好,啧啧,看这规矩,真真是大户人家出来的,”柳氏一张嘴仿佛抹了蜜一般。
叶睐看看自己这位舅母,听母亲说起,这舅母还是姥爷帮舅舅娶得,人品还不错,但对自己也不过尔尔,像今天这样爱自己可还是头一回。
“睐娘不去上学?”连氏笑微微的望着女儿,“小心恒哥儿待急了。”
“睐娘还要上学?”柳氏好像头一次听说一般,一脸艳羡,“到底是有钱人家,姑娘都能去上学,你那两个哥哥还都没学上呢~”
连氏听她说的不像,皱眉道,“哥哥竟不让明哥儿和善哥儿读书?家里不会连束修都拿不出吧?”
连秀才家境颇为富裕,给这个继子留了百亩良田一个大宅院,连氏这个娘家哥也挺有心眼儿,把临街的房子修整了租出去,自家住在后院,倒是多了份收入,因此连家过的并不穷。
“那有,”柳氏让小姑问的一愣,老脸有些发红,她也是随口哭穷,自己大儿子帮着相公打理庄子,小儿子在街上的学堂读书,“善哥儿读着呢。”
叶睐娘则在悄悄打量下首圆凳上坐的那个红衣少女,那女孩不过十五六岁,弯眉隆鼻,元宝小口,身上的大红茧绸褙子一色簇新,浅绿的罗裙半掩着一对半大的小脚,小脚上穿了红色的绣鞋,鞋上是纷飞的彩蝶,那女子意识到睐娘在打量自己,俏脸一红,头垂的更低了。
“这是你絮妞儿姐姐,我的娘家侄女,睐妞快打开招呼,”柳氏用手推了推那个局促的姑娘。
“睐娘见过絮姐姐,”叶睐娘暗暗猜度这两个人的来意,一面给那絮妞行礼。
“睐娘妹妹好,”那絮妞显然没见过大世面,有些伸不开手脚,心里一急,脸就更红了。
“唉,我这个侄女,一直养在家里不怎么出门,让妹妹见笑了,”柳氏叹了一口气,“她亲娘死的早,后娘又是个心狠的,你瞧,”柳氏举起絮妞的手,“看手都磨成什么了,真当不要钱的丫头使呢!”
连氏微微点头,嫂子的意思她已经大概明白了,现在只听怎么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