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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氏也不急,直接拿了几个小户人家女儿的庚帖去找赵氏,让她帮着挑上一个。
赵氏看三房这回是铁了心,只能说祥云好在知根知底,其实打的主意很简单,与良妾相比,丫头出身的祥云更好下手一些,所以不肯依连氏的意思,只说待有了身孕再升姨娘。
而那个可怜的姑娘柳絮,有柳色在,连氏也不能不会做人,排排场场送了一套包银的头面和一匹缎子,让柳氏帮着她物色婆家。
祥云跟了连氏多年,虽说只是个通房,连氏也不肯委屈了她,摆了几桌酒在西院热闹了热闹,而叶睐娘则暗自留心正院有什么举动。
果然没有几日,罗姨娘和旺姨娘便请了祥云过去说话,祥云也是个机灵的,去是去了,但坚决不肯沾牡丹院的任何东西,回数多了,两个姨娘也就死了心。只等着祥云有了身孕再想办法。
秋去春来,叶睐娘已经是个七岁的小小少女,虽仍通身稚气,但行动间也颇有几分亭亭之姿。
“睐娘,这次是你第一次出远门,要处处小心,听你二伯母的话,”连氏依依不舍的将女儿送上马车,又跟张氏道了别,才看着叶家的马车出了东门。
五月里二房三年的孝期刚过,张氏的娘家就派了人来请自家姑奶奶回门省亲,因为张氏的亲兄张延用三年任上期满报了卓异,现在已经回到开封祖宅,想接妹子和外甥们回家小住。
叶睐娘没想到张氏竟然提出要带着自己同去,当然这个意思一提出来,就在叶家引起了不小的骚动,首先是长房十分不满,但这次送二房到开封省亲的是三房的叶向荃,他们又哑了声,叶向荣太忙走不开,叶志远倒是身份合适,但张氏还担心这个不靠谱的东西出门给自己招惹,便委婉的跟连氏提了提,第二天叶向荃便说要到开封办货,任叶志远抓耳挠腮也没有用。
张氏这两年虽然足不出户,但她不是糊涂人,年底结帐时发现二房名下的产业出息竟然大不如前,想问但看婆婆赵氏不说什么,而二房恒哥儿还小,自己又是个寡妇,以后依靠长房的地方还多,心下怀疑却也只能认了,只在暗地里庆幸当初思虑的长远,让娘家兄弟帮着再次确定的产业,现在吃些亏也好过将来被整个吞了强。
与三房处的久了,张氏也看出叶向荃夫妻是有情有义之人,私底下与连氏商量了,拿出了自己的私房银子交给叶向荃在外面帮着另置了铺子,又派了自己的陪嫁出去打理,两年来竟然比叶向荣手下的铺子还要红火,只是这些事必须要瞒着正院母子。
吉向荃帮着张氏在洛阳开了个绣品铺子,不过是将开封的汴绣贩到洛阳来卖。自古都是外来的和尚好念经,因开封和洛阳太近,汴绣在洛阳并不太吃香,受欢迎程度赶不上蜀绣、苏绣和湘绣,但叶向荃走的是大众路线,又借了张家在开封的关系,货进的便宜,生意倒也说的过去。
这次带睐娘出门,除了有恒哥儿的缘故外,张氏也起了投桃报李之心,睐娘现在年纪不大,但就相貌看,日后也不会差到那里去,加上父母疼爱,自己也是个善解人意,守礼听话的好姑娘,张氏也很有意将她带出去给亲戚们看上一看,没准会有什么意外之喜。
张氏的祖宅并不在开封城里,而是在城南一个叫浅河的地方,张家人依着东边的运粮河世代而居,数百年繁衍生息,渐渐成了一个镇子
叶睐娘是头一次出远门,以前在洛阳,最远也不过是跟着母亲和张氏到白马寺,奉先寺这些地方去上个香,偶尔由父亲带着到城里铺子上去转一转,这次去开封,她算是真正开了眼界,见到了真正的黄河。
马车一路跟着张家来接的张延为一行到了浅河村外,叶睐娘连忙安慰一路都在触景生情的二伯母,直到张延为来请她们下车,张氏才收住了眼泪扶了叶书夏和睐娘的手下来。
看到那高高的牌坊叶睐娘吓了一跳,这贞洁牌坊叶睐娘前世出去旅游时见过,没想到今生也能见到。
“这是我们老夫人也就是书夏的太姥姥的,朝廷表彰她贞孝,”张氏声音中除了自豪还略有几分感慨。
“嗯,”叶睐娘点点头,她可不像叶书夏那样满脸神往,仿佛这个高高的石牌楼都在闪着圣光,这又冷又硬的东西可是拿一个女人的青春血泪换来了,若是自己,叶睐娘暗地里撇撇嘴,可要好好想想,反正这个时代寡妇再嫁并不会被万人唾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