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就不能走了,到时候全都得下来步行。”
“你们不要光记得自己玩,可要看好小姐了,莫要小姐被人挤了,”这正月十五百无禁忌,不论贫富贤愚俱都出来观灯,满街的红男绿女,自然引得一些狂汉围观,张氏紧着嘱咐,生怕儿媳和侄女吃了亏。
“伯母放心,我跟着您走就行了,”叶睐娘也是两世为人了,虽然外面的世界确实比内宅精彩太多,但也不至于让她忘了形迹。
“你啊,就是太小心,”张氏爱怜的拍拍侄女,“记得我做姑娘时,跟着姐妹们出去观灯,回来时发现鞋子都丢了,”说罢想起当年的窘样,禁不住哈哈大笑,“当时哭得,真怕让嫡母知道了挨家法。”
正说话间叶志恒已经在车门外请张氏下车,叶睐娘也跟随着下来,看着一身暗红团花刻丝袍,头插墨玉簪的叶志恒,“三哥,难得出来一趟,伯母由陪着,你和嫂子只管看灯去。”
夫妻观灯的幸福时刻怕也不会是年年都有的,叶睐娘可不想去做电灯泡,再说有张氏在,苏璃也不可能轻松下来。
自己这个侄女对儿子还真是没话说,张氏欣慰的拍拍叶睐娘的手,“是啊,我与你妹妹一道,你们玩去吧,过一会儿到曹记酒楼汇合就好。”
话虽这么说,但苏璃是新妇,让她丢下婆婆和小姑自己随了相公游玩,她哪里会肯,“母亲好偏心,您嫌媳妇服侍的不好么?”说着径自过来扶了张氏的另一只手臂,“我也想听母亲讲古。”
看妻子这样,原本真想与妻子同游的叶志恒也只得歇了心思,指挥着跟来的下人将女眷围在当中,一行人边走边看,而叶志恒则负责将妻子和妹妹看上的小物件买来送到她们手中。
吴均站在永福楼二楼,远远的就看到叶家一行缓缓向这边走来,心中冷冷一笑,这半年叶家太太与吴家有意疏远,原因他也知道,他回头看了一眼雅间里陪着冯夫人说话的母亲,到底是商户家出身的女人,目光太短浅了一些,再看看倨傲的坐在一边与妹妹相看两无言的冯幼薇,心里更是烦躁,这样的蠢女人竟然还想嫁到吴家,真是做姨娘都嫌她碍眼。
“母亲,叶太太一家就在楼下,儿子去请他们上来,”吴均冲妹妹吴姮芳一示意,“姮娘你也来迎迎。”
“睐娘姐姐也来了?”吴姮芳一脸欢欣,今天母亲只请了冯家母亲,真是扫兴极了,“我去请她上来,好久没有见到睐娘姐姐了,噢,还能见到苏姐姐呢~”
叶睐娘看着眼前的吴家兄妹,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暗道晦气,她不讨厌吴姮芳,这丫头精明但有分寸,活泼却不浮浅,也知道如何利用自己的优势,只是吴均,想到他们还在萌牙就已经夭折的亲事,叶睐娘还是有些不服舒,有人追求不一定就是一件乐事,要看追求自己的是什么样的人,若是个花花大少的话,自己不幸成了一件他相中的衣物,可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
“老远就看到伯母与诚先贤弟,家母特意让小侄在此恭候,”吴均躬身一礼,侧身迎张氏一行进永福楼。
张氏与叶志恒都有些尴尬,一早吴家就送了帖子来,要请叶家众人到永福楼观灯,因为张氏对吴家有心病,而且她也有了称心的儿媳,所以称病推了,现在被吴家人抓个正着,便不好再过多推辞。
吴均瞟了一眼叶睐娘,她今天穿了水红金银线绣牡丹花瓣绉缎灰鼠半身袄,领口用五彩丝线盘了牡丹盘扣,膝盖处露出湘色狐皮裙,元宝髻上插了两支镶红宝的牡丹样长簪,披了银白底色翠纹织锦的羽缎斗篷,白皙的皮肤上淡淡扫了一抹胭脂,樱唇上似有珠光闪过,现在的叶睐娘就像自己家里春上新移的飞燕红妆,娇艳无俦,光彩照人。
“叶太太不是身体不好,这么冷的天也出来的?”海氏自向冯夫人透露了想求娶冯幼薇后,没有被冯夫人拒绝,便感觉此事已经板上钉钉,若不是吴均的父亲去了南边,怕是好事已成,而且叶志恒已经娶了苏璃,自己的女儿再无可能,叶张氏对她来说已经没有任何交往的意义,所以跟她说起话来完全没有了以往的客气和热情。
叶睐娘不待张氏回话,羞涩的一笑道,“是睐娘的错,想出来观灯,伯母不放心,就只得跟着出来了,”说罢又冲海氏裣衽一礼道,“还要谢谢吴太太相请,不然这天气,再走一会儿,伯母可是受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