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意思,奴婢只是替您屈的慌,”除了多年前连枝的事叶睐娘发落过她一回外,再未像今天这样疾言厉色过,不由委屈的掉下眼泪,“你就这么认命么?”、
“去将常妈妈和李子都叫过来,”叶睐娘准备一次性将她们都解决了,若是这几个人带着情绪,将来到了贾家也是惹是生非的主儿。
“这话我今天只说一遍,而且是因为咱们是一家人才说,希望你们听清楚了,”叶睐娘示意这三人坐下,“与贾家的婚事并不是伯母主张的,”她垂下双睑,“是我点了头的,而且贾家的情况当时我就清楚的很,这一点你们天天跟着我,自然也知道。”
“我是你们的主子,在你们眼里,我自然是最好的,但在这京城里,像我这样的女子怕是家家都有,莫说叶家在京城什么都不是,就算是在洛阳,也不过是个中等人家,离了伯母一家,你们觉得我的婚事能得多少聘金?”
常妈妈其实这些日子心里也闷着气,当然她知道这事儿不怨张氏,只是在气叶睐娘糊涂,又特特向桃子问了对贾连城的长相的看法,怀疑自己养大的小姐是让男人的相貌给迷了心,现在被叶睐娘这么直白的一问,不由愣在那里,若是在洛阳,除非是寻个像吴家那样的大商户,不然中等人家,聘金就算是比九十九两多,但又能多到哪里?
看几人都不闷头不语,叶睐娘知道她们是听进去了,放软语气道,“我也想风风光光的嫁入高门,但那样的人家过着就一定舒心么?现在多好?贾家四房没钱,婆婆在我面前哪里摆起婆婆款儿来?其他三房咱们离的远些,谁还有我的日子过得舒服?钱是做什么用的?不就是过舒服日子的么?”
这话倒是极在理,常妈妈好歹也是活了半辈子的人了,经叶睐娘这么一说,怎么能想不出这桩婚事后面的实惠,虽然没有了面子,可是里子却是实打实的,小姐这进门就当家,背后再有张氏一族撑腰,以后在贾家谁还敢跟她说个“不”字?
“既然咱们把话说透了,你们也不要再有怨怼,以后到了贾家,万不可对四太太和未来的姑爷还有四小姐不敬,以后她们都是我的亲人了,”叶睐娘声音中透着浓浓的落寞,她也希望有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可惜没这个命,活了两辈子也没遇到,既然这样,这次就努力经营好婚姻,起码前世遇到的那种只会在女人耳边蜜语甜言便让她傻傻的全心付出的男人,今生再也不想遇上了,而那种明明手里有钱,却跟儿子媳妇处处计较的公婆,她前生的忍让大度,今生再也不会了,现在她有前世的人生经验,有前世没有的亲情,财富,简单富足一心一意的日子应该不是苛求。
翌日张氏请了自己这一方的媒人宁夫人与自己一并到贾府拜访,宁老爷调回京城后官升任五城兵马司副指挥,职在四品。五城兵马司实际是中、东、西、南、北五城兵马指挥司,各设指挥一人,副指挥五人,核城门扃鐍及夜行者和盗贼、妖言、街道、沟渠、囚犯、火禁等事,宁沁的父亲宁常省任西城副指挥使,是贾连城的上司,当然是隔级的,因为男方的媒人贾夫人另请了,张氏便请了宁夫人做了女方的媒人,也是借机与她打好关系,为侄女女婿的未来铺路。
“您是说要我们搬出去?”温氏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张氏,又慌忙去看贾夫人的脸色,“这,这事儿我真做不了主。”
搬出去她拿什么娶媳妇?这典礼酒席的,凭她一个从不出门也不经事的妇道人家,能操持下来么?而且,那也是要银子的。
张氏瞟了一眼坐在上首的牛氏,抿了口茶道,“前两日我家里的嬷嬷来看了,唉,回来一说我也愁啊,你知道,我们家三叔一房只有睐娘一个亲骨肉,嫁妆那是从她落地就开始准备了,单那张紫檀拔步床,”她冲宁夫人笑道,“宁夫人您是南边儿生的自然是知道的,那可是费了七八年的工才打成的。”
“是啊,”女人出嫁的婚床可是要住上一辈子的,家境好的人家,是女儿出生就开始张罗了,宁夫人出身江南,自然是再清楚不过,“没想到叶小姐的嫁妆里还有这个,这可不是一般人家都置的起的,我啊,为了能帮沁娘置那么一张,可是费了大力了,就这还没寻到紫檀,用了一般的酸枝木。”
“可不是,”张氏看到娄氏和林氏脸上的羡色,得意的一笑,“你说说,这是为人父母的一片心,我做伯母的能不成全?可是我家嬷嬷回来竟说贵府准备的婚房放不下?亲家太太,您给出个主意?我们娘家人可是没有苛扣闺女嫁妆的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