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云南去?”席明月惶恐的看着眼前的丈夫,“你打定主意了?”贾连城从衙门回来就让她收拾行李,说是要到云南上任,惊得席明月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从原先的宅子里搬出来后,贾连城只租了个一进的小院儿,该卖的仆从也都卖了个干净,如今也就姜嬷嬷跟在温氏身边,而席明月也只有个小丫头帮着带带孩子,这样的日子甚至比在席家时还苦。
“你快些准备吧,”贾连城将一张身契扔给席明月,“这是你的奴藉,你不是一心想做我的正妻么?如今逐了你的心意,这一世,咱们再也不分开~”
“你什么意思?你去找了叶睐娘?”看着贾连城冰冷的表情,席明月心里一哆嗦,情不自禁的搂紧女儿,她一直以来盼的不就是这个么?可为什么这么害怕?“婆婆不会答应的,她不会走~”
“那不是你该操心的事,”贾连城站直身来,“我已经跟宁大人求了外放边关,又求了大伯,收拾好东西咱们到云南去。”他听到叶睐娘与李琎定亲的事后就去见了叶睐娘,结果根本就没有见到人,周炳只是将那纸身契交给了他,如今,自己与叶睐娘真正成了陌路,曾经那点隐隐的希望完全的化成了灰烬。
“什么时候能够回来?”席明月的话还没有问完,已经眼睁睁看着丈夫挑帘出去,原想着她安心与他过日子,又看着他卖了紫薇,席明月以为自己的好日子就要来了,甚至还在憧憬有朝一日贾连城能够重整旗鼓,他们一家能过上以前的日子,可现在,一辆破车,一车行李,跟着他远赴千里之外的蛮荒之地,这就是她谋求一生的结局?
“我不走,我死也不走,”温氏听完贾连城的话也是一通大哭,“我都这把年纪了,你叫娘死在外面么?你这个不孝子,若不是你,你去,你去跪,去求,把睐娘给我请回来,去啊,你这个没出息的,比你爹还不如的东西~”
每次都是这样,又开始了,贾连城烦躁的在屋里踱步,“她已经又订亲了,四月就要再嫁,”贾连城甩帘出去,“你不是嫌她命不好会克夫么?现在又让我去接?”
“什么?那女人再嫁了?”温氏被打了鸡血一般,追到门外,“嫁的谁家?”竟然再嫁了,“呸,她一个被休离的妇人,能有人娶她?!”没有什么比叶睐娘倒霉更眼让温氏开心的了,对,她一定是日子过不下去了,娘家本来就不让她回家住,一个女人在外面,还成天做生意,能有什么好下场。
“太太,”姜嬷嬷扶了温氏,小声道,“这次叶娘子嫁的是个四品官儿,虽说是个填房,但那头听说还是高门第,前头也没有子女。”叶睐娘在贾家时对下人都很不错,就连姜嬷嬷也亏得她,家里才比现在宽裕,现在姜氏夫妇盘算着,怎么着才能跟贾连城告个老,不再跟着到云南那边偏远的地界儿去受罪。
“什么?嫁了个四品官儿?”温氏颓然倚在姜嬷嬷身上,“你说,我这是什么命啊,”说着嚎哭起来,这一生,她就没有过得顺过,“好不容易摊个媳妇,还让那不要脸的搅家精儿给搅和没了!”
贾连城被母亲哭得头疼,在院子里困兽般的转着,可外面无论走到哪里,他似乎都能感觉到大家的讥笑和白眼,尤其是在听说叶睐娘与李琎定亲的事后,他想过去大闹一场,想痛骂叶睐娘水性杨花,想告诉世人李琎拆散他们夫妻,可是他没有一点胆子,是的,他连去闹,去骂,去抱怨的胆量都没有,初得时的欣喜若狂,拥有后的心安理得,在每天晚上舔舐失去时痛苦的时候变得那么刻骨明晰,每天每夜,他都被一把叫悔之莫及的刀深深的扎在心上,或许远远的离开,才能将这种痛苦忘记。
“你若真不想到云南去,我也不勉强,”贾连城回头看着哭得可怜的母亲,“明天我送你到碧娘那里去,待以后我回来了,再去接你。”
贾莲碧的名声自叶睐娘走时就坏的一塌糊涂,尤其是被夫家退婚照还传出她不能生育的闲言来,这亲事上让贾连城母子彻底犯了难,贾夫人牛氏更是到族里哭诉,扬言与四房再不来往,也是在贾宛梅嫁后,贾连城觉得妹妹的婚事再不能拖延,才勉强同意了温家保的一桩亲事,将贾莲碧说与一个商户做了继室,那商户倒是家底殷实,看中的不过是贾连城这个大舅兄在兵马司行走,加之贾莲碧容貌美丽,不能生育反而不敢苛待前面的子女,因此倒是花了不小的一笔聘礼,将贾莲碧迎了回去。
“那怎么成?你妹妹的日子也不好过,你将我送过去,不是给她添堵么?”自己女儿是个什么德性温氏再没那么清楚了,嫁过去不到半年,成日不是哭哭啼啼的找自己诉苦,就是来找哥哥申冤,而那个女婿,也不是什么好脾性的,商户出身,尤其悭吝,一个铜板恨不得掰成两半花,才一进门,就将女儿的嫁妆全部收走了,说是要还筹聘礼时欠下的账,自己要是过去跟着女儿白吃饭,还不知道有什么样的日子等着自己,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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