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但这碧竹殿看起来却好像比那贯日殿要破败了许多,除了迎门摆放的椅子倒还干净,其他地方随处可见厚厚的灰尘。
夏云涛在那上首的一把椅子上坐了下来,招呼韩辰道:“老八,你坐那儿吧。”
有了两次惹得夏云涛不快的教训,韩辰此刻学了乖,赶忙挑了把椅子坐下,静候着师父训话。
夏云涛心情似乎还未有好转,两人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听夏云涛说道:“今日时候也不早了,明日早饭之后,你再正式行拜师之礼吧。”
“师父,行拜师礼时我需要做些什么?”韩辰询问道。
“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就是磕两个头而已。你听我吩咐便是。”夏云涛显然不想多说什么。又是一阵沉默过后,夏云涛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开口问道:“对了,老八。你可识得字?”
听了夏云涛的询问,韩辰不禁愣了一下,仔细思索了半天才不确定的回道:“应该识的。”
听了韩辰似是而非的答复,夏云涛还以为他有意遮掩自己并不识字,皱着眉不耐烦的说道:“这字识的便是识的,何来应该一说。你且看看这两本书,可认得上面的字?”
夏云涛从桌上堆放的两摞书中各抽出一本掷给韩辰。
韩辰拿起这两本蓝皮线装书来仔细观瞧,见两本书的封面各写着几个字。但韩辰盯着这些字反复在脑中回想了半天,最终还是字不认得他,他也不认得字。
韩辰刚想说不认识,突然间许多东西不知道从他脑袋里面哪个角落中钻了出来,一瞬间便划过他的脑海,好像还留下了很多痕迹,待他再看向手中的书时却已能将上面的字读出:“明心诀、沉香剑法。”
夏云涛心中终于闪过一丝宽慰,“想不到你一个渔夫的儿子倒还识得几个字。”
韩辰并没有听到夏云涛说了些什么,他还在疑惑着刚才自己脑中那瞬间的变化,赶忙又翻了翻书里面的内容。没想到里面大部分的文字自己竟然都认得,偶有不认识的字,他的脑中便就又会重复刚才那类似的感觉,而随即那些不认识的字竟然也认得了!
夏云涛见韩辰也不接自己的话只在那里把手中的书翻来翻去,忽然想起:这孩子身世凄惨,自己无意中的一句话看来是让这孩子想起了死去的家人,正在伤心难过。
夏云涛不禁有些自责,虽然自己心中有些烦闷,但又怎能这般对待一个如此年幼孤苦的孩子。为了转移韩辰的注意力,不让他继续在那里黯然神伤,夏云涛又赶忙多说了几句:“这两本书便是我们沉香剑派的入门功法。《明心诀》是我沉香的修真心法,你那本书里记录着明心诀的前三……前九重心法。而另一本《沉香剑法》则是简单讲解了沉香七十二式的基本姿势和动作要领。既然你识得字,那便拿回去以后慢慢的看吧。”
想来想去不得要领的韩辰最后也只能认为这是自己失忆后又重新记起的表现。转过神儿来听到夏云涛的最后一句话,韩辰赶忙应了声是,暗暗担心被夏云涛发现自己走神儿。
这时那个年长些的弟子进殿回禀夏云涛,“师父,小师弟的房间已经收拾好了。”
“嗯。”夏云涛点头应了声就又转向韩辰:“老八,这就是你的大师兄高大成,现在你也算是我们碧竹峰的弟子了,以后生活上若是有什么不适应的地方,你尽可找大师兄帮忙。好了,时候也不早了。你就先跟大师兄回屋休息吧。”
韩辰起身向夏云涛施了一礼便跟着大师兄离开了碧竹殿。
那边两人刚出了殿门,这边夏云涛就又已愁容满面,坐在椅子上一阵长吁短叹。
这时柳如烟从殿外走了进来,见丈夫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忍不住出言问道:“云涛,咱们碧竹峰能得到这么一个资质出众的弟子应该高兴才是。怎么我看你回来之后一直都愁眉不展,可是有什么心事?是不是吴启德他们要借此在明年开山门的事情上刁难我们碧竹峰?”
“唉!刁难是肯定免不了的,但我最担心的却不是这个。”夏云涛将贯日殿上发生的事情向柳如烟述说了一遍,又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但柳如烟却没有夏云涛那么悲观,她不以为然的说道:“云涛,你怎么总把事情往最坏的地方想。虽然四年前李寓涵师伯飞升了,但那幽源谷中肯定还有不少师门前辈在的。任他雾云峰的势力再大,也不敢反叛沉香剑派的。”
夏云涛摇了摇头,“幽源谷中的前辈是不会管的,当年那件事不是也没见着他们现身吗。他吴启德也是拿准了这一点啊。而且吴启德既然敢这么做那必是有所依仗啊。我听说吴启德与飘渺剑派和南屏新近崛起的那个归真门相交密切。说明吴启德在沉香剑派之外也做了不少的准备啊。就算幽源谷中的前辈出手,能不能压得住吴启德还不一定,毕竟没人知道那里面有几个人。”
“大不了沉香剑派就没了雾云峰这一脉呗,我还不信没了他吴启德这天就能塌了。”柳如烟虽是一介女流,但说出话来确颇有一番气势。
夏云涛看了妻子一眼,苦笑着吐出了一句话:“你倒是看得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