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微尘就睡在隔壁的屋中,光阴紫花心怦怦跳着,她想听到隔壁屋中哪怕是传来一丁点的声音,她小心地,从来也没有过的小心,企盼隔壁屋中有点点的声响。
那样,她便会更加的怦然心动。
夜怕是很深了吧,桌上的小小油灯快要燃尽了,身边一直辗转反侧的哑姑娘也安静了下来,她也入睡了吧。
公羊紫花却是异常的清醒,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许久,她轻轻地穿上衣服,小心地步下地来,推开窗子,满天的星斗便扑窗而来。
乌漆漆的天空中幸好有了星斗的装饰,才不至于沉闷,她深深地吸一口窗外的夜的凉凉的空气,心下一片怡然,远远的海水拍打的声音传来,仿佛隔了数万里之遥一般,只是她的心与隔壁的一丝一毫却分外的近,紧紧有咫尺之遥。
窗外,几株椿树发出哗哗的声音,淡淡的臭味飘来,公羊紫花皱皱眉头,她不知道爹爹为什么在庭院中种植了这么几株椿树,每到秋季,这椿树便散发出难闻之极的味道来。
她正在关上窗户去睡,忽然看见椿树下面一袭白影淡淡飘荡,仔细一看,那不是白微尘是谁?
她的心狂跳起来,呼吸都有些艰难起来。
那个人,他为什么独自站在我的窗外,她是在看我来的吗?
她将窗户紧紧关上,转过身来,满心里已经都是激动与喜悦。
她紧紧按住自己狂乱而不可抑制的心跳,心里一个声音不断地说道:“他在那里,他在那里。”
镇定了一会,她拿过一面铜镜来,整理整理自己凌乱的头发,慢慢地推开门,走了出去。
“这椿树很臭的,你不怕吗?”
白微尘转过身来,看着自己身后盈盈而笑的公羊紫花,道:“紫花姑娘还没睡?”
公羊紫花心怦怦而动,道:“我出来闻闻这臭树来了,爹爹说这椿树虽然不好闻,但闻了之后醒脑提神,白大哥,你……你也知道吗?”
白微尘哑然失笑,“这个我倒是不知道,不过我看这树木高达丈余,不知已生了多少几百年了,心下浩叹。”
公羊紫花笑道:“白大哥,这你可就错了,我爹爹说这椿树最是短命了,你别看它生得高大,他生得快死的也快,最多活不过五十年呢,它现在怕是就有二三十年了吧。”
白微尘一惊,抬眼望那椿树密密实实的叶子,一片的蓊蓊郁郁,叹道:“再过二三十年它便要枯萎死去了。”
公羊紫花奇道:“那有什么,这几株枯萎了,我们还能再种啊。”
白微尘摇摇头,道:“再种的就不是这几株了,它们默默的活着,默默地死去,谁都不知道它们曾经在这个世上生活过。”
公羊紫花柔声道:“白大哥,你,还有我,咱们……咱们知道它们在这世上生活过啊。”
她见白微尘一直痴痴地望着那几株椿树,仿佛有许多许多的心事,问道:“白大哥,你……你想什么了?”
白微尘轻轻摇头,道:“曾经有一个人也向你这般叫我,只是……只是我对不住他。”
心中想起小乙失踪一事来,心中感伤不已,声音也有些凄然了。
公羊紫花心想难道他有过其他的女子,心中顿时不悦,道:“你负了她?”
白微尘转过脸来,看着她一双微微含嗔的双目,道:“我确实是负了他,我不该离开他,我不该一个人离他而去,丢他一个人在孤零零的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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