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觉得恐怖,脊背上直冒冷汗。
我翻遍了背包,也没能找到一双手套,这才想起来我压根就没有准备过。我正想着要不要用衣袖抱住手掌来替代手套,却见周茹初递过来一双最便宜的那种白色手套。
“看我干吗,赶紧戴上啊!”周茹初有些不耐烦的催促道。
我连忙接过手套,快速戴上,然后弯腰到那尸体的面前,缓缓伸出双手扒住那个老太太的上下唇,深吸一口气,屏住呼吸,用力的将她的两唇摆开。
老太太的牙齿非常稀疏,只有很少几颗,门牙和石牙都已经掉的差不多了。
“诶?这老太太有牙!”我惊喜不已。
周茹初淡淡说了句“那就好”,随后来到我的旁边,低头看了一眼,皱眉说:“你别扒她嘴唇啊,用手把她牙床给撑开,万一等一下咬到了我怎么办?”
“人都死了,怎么会咬你……你别瞪我啊,我扒她牙床就是了。”
我说着,将两只大拇指从老太太牙床之间的缝隙中插入,刚要猛的用力将她的嘴掰开,却忽然被周茹初拦了下来。
“又怎么了?”这下我可有点火了,回头瞪向周茹初,却见她满脸惊恐的指着下面,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我心中“咯噔”一下,忙低头向下看,却惊讶的看到那老太太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正眨着双眼看着我俩。
“我靠,诈尸啊!”我惊呼一声,将周茹初拦到身后,张开双臂用身体挡在她的前面。
周茹初用力向旁边推了一下我,紧皱着眉头盯着那老太太看了好一会,微微颤抖着长长呼出一口气,低声对我说:“她还没死。”
开棺开出来一个大活人,这种事说出去能有谁会相信?
我强压心中不安,扭头去看那老太太,却见她表情略微有些痛苦的将五官挤在一起,张口发出颤抖的呻吟声,就和我之前听到的一样。
“这……这怎么可能?”我已经完全无法理解这是怎么回事了。
难不成,那家人直接将活人给埋了?这可是故意杀人啊,而且杀的还是自己家的长辈,简直天理难容。
周茹初很快恢复了冷静,连忙走过去将老太太从棺材里面扶着坐了起来。
老太太靠着棺材边,又是惊恐又是疑惑的盯着我俩,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
“唉。”周茹初叹了一口气,对我说:“真是活着的。算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咱俩也不算白忙活一场。走吧,把她送家去。”
和我说完,她又将那老太太从棺材里扶了出来,对老太太说:“张大福,我俩是来接你回家的,你不要害怕啊。”
老太太茫然的点了点头,但显然还处于恐惧的状态中。
“你怎么知道她叫张大福?”我惊讶无比。
周茹初说:“之前那些女人下山的时候喊的话你都忘记了?招魂肯定是招她的魂,难不成是喊孤魂野鬼?”
我皱眉问:“可是她这名字显然是男人的名字啊,女人怎么可能会叫大福?”
周茹初没好气的说:“以前农村重男轻女的思想特别严重,家里没有男孩,就给女孩起个男孩的名,算作精神寄托,有什么好奇怪的。行了,你背着她吧,我到外面等你。”
说完,她还真的把我和张大福老太太留在了下面。
张大福这时也看到旁边那口棺材,又看到了身上穿的寿衣,好像以为我俩是阴曹地府来拘魂的小鬼,“呜呜呜”的就哭了起来。
我连忙安慰道:“张老太太啊,你别哭,你还没死呢,只是不知道你的儿女为什么要把你当死人给埋了,现在我俩就送你回家啊。”
张大福泪眼摩挲的点了点头,也不知是信了我的话,还是认了命,一点都没反抗的被我背了起来。
随后,我和周茹初急忙下山,向着那个村子走去。
其实,这一路上我最担心的,却又隐隐有些期待的,就是张大福忽然死在我的背上。
可是,直到我和周茹初翻过山头,走过荒地,回到那村子附近的时候,老太太不仅没死,反而激动了起来,“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方言,我和周茹初愣是一句都没有听懂。
村里的很多村民都还没有休息,办白事那家此时吹吹打打的,特别热闹。
忽然有人注意到背着身穿寿衣的张大福的我以及我旁边的周茹初,先是一愣,随即急忙喊出来了很多人。
来人将我们围了起来,一个个满面怒容,好像要把我给活撕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