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地一下,程安安抬起了头。
她的瞳仁里瞬间浮出了血红色,整个人死死的盯着宫欧,像是打算把他整个人铬印在她眼底一样,而后她又突然剧烈的咳嗽了起来,感觉整个人的肺都要咳出来一样。
宫欧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上前了一步,想替她拍背的时候,她却突然一把挥开她,声音又冷又硬:“别碰我!”
男人的动作像是瞬间被定格在原地。
程安安望着封尘的样子,眼泪又在她眼角弥漫出来,又被她用力的吸了回去,雪白的手指甲抚摸着男人的沾了血滞的衣服,感觉那些血,像是瞬间洞穿了她的心房。
好一会儿,她才终起于抬起头来,望着他的样子,前所未有的陌生,比五年前那个仲夏夜,更冷,更空洞。
她整个人的皮肤惨白惨白的,仿佛褪尽了人间秋色,相比之下,那双血红色的眼眸红的渗的,像是血色从她眼底一点一点的绞出来。
她狠狠的说道:“宫欧,你杀了他,你会不得好死的!”
宫欧勾了勾唇,没什么表情的望着她:“那也挺划算的,毕竟我已经弄死他了,程安安,你知道吗,这是你不乖的下场。”
程安安浑身颤抖,像是遏制了浑身所有的力气才没有冲上去跟宫欧打起来,这个时候宫欧在她心目中彻彻底底底的变成了魔鬼。
“宫欧,我会替他报仇的,只要我不死,终有一天我会亲手杀了你。”程安安的声音很冷,像是雪花在她声音里穿过。
天突然冷了起来。
风吹过来,像是渗透到了骨髓里面。
冬子看着对峙的男女,忍不住想说一句,封尘明明还有呼吸,老大是从哪个角度非要说人家死了呢,简直太可恶了。
没看到程安安马上要跟他反目成仇了吗?
他还在这里装,再装下去,媳妇儿要给你玩命了!
冬子不明白男人的心思,可是知道这会儿老大是真的发怒了,她又不敢往枪口上撞,只是忍不住看了一眼封尘,还真别说,这家伙的下场挺惨的。
哎,得罪谁也不能得罪老大,尤其是更年期的老大,简直是找死的。
“好啊!”宫欧却倏地一笑,似乎心情很好的样子:“我随时恭候!”
程安安那一瞬间心底涌出了无数复杂的情感,这还是她认识的宫欧,就是因为嫉妒他竟然活生生的打死了封尘,那么多血,不知道从哪里流出来的。
慢慢的在地上晕开,成了一副血色的地毯。
她弯腰要将封尘扶起来,宫欧却突然说道:“不是要找我报仇吗,现在走吧!”
“我不走!”可是程安安再反对,还是被宫欧抱上了车,随后他上了车,落了锁,他望着女人没有一点儿情绪的凤眸:“安安,想找我报仇,必须随时跟着我,如果不然,你怎么杀了我,替封尘报仇!”
程安安又望了宫欧一眼:“别把话说得那么冠冕堂皇!你带我离开,是怕我突然有一天会嫁给别人吧,宫欧,你还真是自私。”
那一眼让宫欧浑身生寒,那双美丽的眼睛,里面全是血色,整个人的脸色惨白惨白的,像是没有了一丝的生机,她整个人像是坠入了万丈的深渊里面,冰透入骨。
“你说得对,我确实害怕你嫁给别人。”他竟然直言不讳的承认了,这个时候的宫欧像是疯了一样,望着程安安的时候,偏偏目光温柔又平静:“今天的事情你也看到了,我耐心不好,占有欲又强,我的女人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屑想,除非你死,才能从我生命中逃出去,不然,你这辈子注定是我的人。”
程安安听到这些话只觉得浑身一冷,她不可置信的望着他,这个男人还是她所爱的宫欧吗?为什么这一刻,他会变得那么陌生,那么遥不可及。
他还叫宫欧吗?
他一定不是了,如果是,他又怎么可能会说出这般肆无忌惮的话。
“乖,我等着你来杀我。”宫欧的话分外残忍,像曼陀罗一般,让人窒息。
程安安感觉快呼吸不过气来,车厢里的气氛压抑的沉甸甸的,像是有什么东西压在心头之中,她紧紧的攥了攥拳头,突然笑了一下,冷艳如刀:“你说得对,既然想杀你,必须要随时跟你在一起,你放心,我跟你走。”
说到这里的时候,她的目光又望了一眼车窗外,封尘还躺在那里,没有人敢动,甚至来来往往的人,却没有人敢报警。
她心底狠狠的绞痛了一下,突然开口说道:“不过,是不是要通知封家一声,把封尘的尸体带回去。”
程安安不知道是怎么说完这句话的,她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疼得厉害,像是炸药一般在心湖之中炸开,又像是一把钝钝的刀,不停的在心尖上剜来剔去。
每一下都是极致的疼,每一下,都让她知道她其实还活着。
她还活着。可惜,封尘却死了。
为什么,死的人不是她,为什么她还活着,程安安,为什么是你还活着?
眼底的泪光又渐渐的浮了出来,模糊的泪光之中,她仿佛看到了五年前的封尘,看到了那个从来俊美儒雅的男人,看着他温润的冲她笑。
五年前在她举目无亲的时候,突然笑嘻嘻的出现在她面前:“宫颜,你丫真不够意思,你来加拿大闯荡,为什么不叫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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