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真回到房间门口,招呼着把石妍叫出来,把刚才的情况告诉她。
石妍听了,瞅了眼她的脸,问道:“你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吗?”
“的确有地方不对劲。你想,我们一般有糖尿病患者的家庭,家里一定会自备注射用针,也会有已经用过的药剂瓶和针管。但是刚才我问了搜查的其他同事,所有现场物品里并没有这几样东西。”
“会不会正好用完扔了或者是垃圾已经被回收了呢?”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我建议去搜查下最近一天的小区垃圾回收情况,还有死者的病例检查情况。你们这里有什么发现吗?”
“哎,这个现场基本上是所见即所得。”一旁的陈世捷摇头。
“但也不是毫无收获。”石妍面无表情地补充道。
“哦,快说来听听。”
“不行,你得跟我来,这样腾空比划可说不清楚。”石妍不顾乔真的反抗,一把拽着她往房间里面走。
乔真痛苦地闭上眼睛,赶紧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个早就备好的塑料袋。
石妍在陈世捷的协助下,把死者的上衣略微往上拉,稍稍侧转,露出后腰背,那里有一大片不均匀的淡紫色,从背部中间一直延伸到腰线以下。
“美女大法医……隔行如隔山啊,请指教吧。”乔真弯腰干呕。
石妍指着死者背部一片有色部位说:“你看啊,这叫尸斑,是人死后血液赘积形成的。赘积的方式不同,受压位置不同,还有身体情况不同,都会造成尸斑的不同颜色、形态和部位。”
乔真吐得噙着泪花,眼睛亮晶晶地问:“你怀疑尸体被搬动过,因为他和一般尸斑的位置不同?”
“你别急,我会说到的。从尸斑颜色来看,死者比较特殊。平时,我们看到的尸斑颜色大多为鲜红色或者暗红色,根据死亡时间不同,颜色的深浅会有不同。还有的尸体有毒物中毒现象,会出现其他颜色的尸斑,比如一氧化碳中毒就是殷桃红色,亚硝酸盐中毒是暗紫色。”
乔真退到房间门框这里倚靠着,脸色惨白地问:“但他的尸斑颜色很深,几乎都是接近紫色的了。为什么会这么深呢,这说明什么呢?”
石妍没有接她的话,继续往下说:“尸斑的位置一般来说都是形成在背侧、低下部位、未受压处,如果处在仰卧状态,那就应该是形成在人体和床之间腾空的未接触部位。”
“这是说明死者在死后被搬动过?哎,不对,你们看,这衣服上有几丝血迹。”乔真屏住呼吸,凑上前去指出具体的位置。
“你别说,我们刚才看得这么仔细都没发觉,他这衣服的花纹太有干扰性。”
“会不会是皮带磨得,毛细血管渗透出来的血?”陈世捷提出了疑问。
“我刚才的问题你都还没有回答,能不能给个明确的结论。”乔真追问道。
石妍沉默,只顾低头收拾整理器材。正在拍照的陈世捷同情地朝还在面壁弯腰干呕的乔真看一眼:“乔大小姐,你要习惯工作时的石法医,她从来不会在完整的尸检报告出来之前给出任何结论的。”
乔真脸都涨红了,直起身来:“连一点大致的思路方向、揣测的可能性也不给?”
石妍留给她一个冷冷的背影:“在科学这里,从来没有揣测、大致这类词。”
乔真擦了擦额头和鼻尖的汗,愁眉苦脸长叹:“哎,遇到一个乔饶刚已经够我受了,怎么还来个女版乔饶刚。”
晚上九点,重案队的楼面仍然灯火通明。在这里,一有案子就得不分刮风下雨的加班,大家都已经习惯了。
每个人都在和破案的黄金七十二小时赛跑。乔真被分配的任务是档案管理,当天的工作量早已经完成,乔饶刚赶了她几次,她都磨磨蹭蹭地在为同事们买奶茶送零食,搞后勤保障服务,很受大家欢迎,乔饶刚再无奈也没法再强逼她走。
大黑板上零零星星的照片和资料星罗棋布,死者的背景基本理清。作为一个商人,他的社会关系已经算是极简。近期可能有矛盾的人也请最了解他的未婚妻、父母和秘书罗列了一个清单。侦查员分析筛选后,正在分头询问谈话。
乔饶刚敲黑板,列出了最关键的几个人物:“死者这么大的公司,这么大的老板,这三个月来根据走访和视频记录,他的确是一直下班后自己开车。从什么时候他开始有这样的变化的?我们能够确认的是,这和他辞退之前司机的时间是大致吻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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