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死,但这种被水压逼到快窒息的痛苦还是让我这个旱鸭子难以承受。
“不用怕,浮上去吧。”南城九倾的磁音在脑际低低响起。
而此时端庄如佛的他,双目敛闭嘴唇抿紧,神色空灵情愫消隐。
“你呢?!”我咬牙伸手向团团银链探去,哪怕被烧成灰烬也在所不惜,只想把他拽出这个让我极度害怕的诡异状态!
可惜,明显已来不及。
他突然抬头,勾起唇绽开一抹艳美的笑,然后展出一手作捻花状,手掌朝下翻转。
整个血海顷刻轰然倒悬,一股强大的掀力过后,我和煤瓜像两条被波涛卷上天的鱼一样,硬生生地抛出水面。
“哐哐当当”好一阵热闹的炸响,几乎震破耳膜。
溅了一屋子血腥汁水的藏缘盆,在地板上翻了好几个跟头才撞墙而停。
“啊啊啊——”随之而来的是仨妞被吓坏了的疯狂尖叫,她们争先恐后地跳上我的床,抖瑟地抱作一团。
啧,这帮有胆子胡闹没胆子见鬼的怂蛋儿!
我无力翻白眼,撑着快要摔断的老腰,死鱼般地在地板上翻了两圈终于消停下来。
“妙妙,你、你还好吧?”猫太太突然举起她的水果机正对我。其余两位也凑到手机屏后瞪大眼睛,小嘴都圈成一个O形。
她们大惊小怪地尖叫,几只手齐齐地抓过来。
我抹一把湿淋淋的额头,不由黑线:“你们不会这才想到‘捕鬼摄像头’能照到我吧?”
之前就想提醒她们,但一直没时间提及,其实是下意识地不想让人看到如此狼狈不堪的我,徒增没必要的怜悯和担忧。
魂身薄如一张纸,就是难看得不能见人。
猫太太仿佛能听到我的疑问,连忙摇头:“我们早先就拿它偷偷拍过你,但没有成功过,这次却能拍出来,好奇怪!”
我略一纠结就随即明白,据说这玩意儿是捕捉魂灵的磁波进行成像的,而我三魂就剩一魂在阳间,所谓的魂磁当然弱得很,它当然就照不出来了。现在经血莲方和藏缘盆的作用,固魂的同时大概也加强了魂磁,所以又能照出来了。
这么说来,猫太太的胡闹果真如南城九倾所说的,并不算一无是处。
不过一想到血莲方的价钱和被意外解掉的奉灵契约,我心惊肉跳得头皮要快炸飞了。
“太太,还是赶快找个地方躲躲你爸吧……”
我诚恳劝告还在津津有味地摆弄水果机试图拍下败家富二代。
这话没来得及打上ipad,外面已传来了气急败坏的拍门声。
“莫晓晓,快给你老子开门!”
仨妞儿的脸色唰地僵成一片绿油油。
我立马放回ipad,默默地躺回地上,诚心诚意地想真正地当一回死人……像猫爸爸这么儒雅内敛的成功人士都能暴出粗口,猫太太的麻烦显然摊大了。
只不过诸云和狐朵朵还不知道这个麻烦能摊到什么级别,而本姑娘已能泪流满面地脑补出了五十多集颓废富二代因太败家被剥夺继承权后流落街头,堕落成不良站街女的狗血韩剧。
诸云揉了揉脸首先反应过来,紧张地推了两把猫太太后拉着狐朵朵蹦下床。
她们抓抹布的抓抹布,拖盆子的拖盆子,想迅速将罪证毁尸灭迹。
我觉得自己傻躺着也不是个事儿,又爬起来拿拖把拼命吸流了一地的血莲方水。
“太太,快去给你爸开门,我们收拾一下这里。”
猫太太撅着她的果冻嘴,挺不情愿地嘀咕:“他又没钥匙,怕什么啊!”
我们无语地狠瞪她:大小姐,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你的一张猫皮真的要被你爸揭了!
“不管怎么样,先给你爸开门。我们和你一起向他道歉,千万不要顶撞和吵嘴,乖!”
关键时刻诸云总能保持理智,把猫太太拉下床并拖向玄关。
我无语哽噎:妞儿们,其实那真不是道歉就能完结的事……
可未等她们走近玄关,猫爸爸已经撞开门闯了进来,背后还顺着溜进来四五个大男人。
捏着钥匙缩着脑袋躲在猫爸爸背后的胖房东,永远西装革履争当背景板的管家和一身威武腱子肉的保镖先生,还有一高一矮两个披道士袍的老男人。
猫爸爸进门看见猫太太,板着脸废话也不多,长臂一伸捞住她的后衣领直接将人扔给了壮实的保镖。
“你们去学校给她办退学手续,带回去关上两个星期后送她去英国!”
“啊啊,不要去英国啦,不能这样对我,我已经成年了,老爸你这是非法监禁!”猫太太跟只被逮住的小胖猫一样,在保镖先生的臂弯里划拉四肢。
“我不要离开妙妙诸云和朵朵,我不要离开这里,老爸我错了,原谅人家这一回吧,老爸老爸我爱你,原谅人家啦!!”
猫太太叫得凄惨,我听着更是挠心抓肺的难受。
狐朵朵硬着头皮,怯怯地上前两步想张嘴说些什么,却被猫爸爸唬着脸阴森一瞪,又抖着小细腿退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