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一声。
我不高兴地瞪他。或许天资卓越和出身好的人能轻飘飘地说出这样的话,但像我这样一个从大山里出来,捏着爸妈血汗钱拼梦想的傻妞儿,除了指望揣有文凭找饭吃外,还能有其他捷径杀出一条活路吗?
白越似乎也觉察到以他的优越条件,不适合跟我灌这种并没有什么卵用的心灵鸡汤,所以聪明地闭了嘴。
“柳妙……你真的没生我的气?”他取下唇边的烟,夹在指间翻玩了一会儿,突然轻问。
“生什么气?白大明星做出什么事能让一个抱你大腿求发展的十八线演艺生敢生气的?”
我牵强地准备大事化小,其实更想让他放弃继续这个尴尬的话题。
白越当然明白这番苦心。他掏出个打火机点上烟,吸一口后高深莫测地憋出一句。
“柳妙,你是个很能想得通的女孩,这点实在难得。希望你能保持到和南城九倾结束这场孽缘的那一刻。”
我一脸无谓,心下却忐忑。
对没牵念的人自然能想得开。但面对南城九倾,我觉得自己可能就要有点扯不清了。
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扯不清”,让我心烦气躁,狠不得用巴掌把自己抽醒。
“喜欢南城九倾吗?”
还没纠结完,白越又直接来一句让我更尴尬的。
我只得傻愣愣地转开眼去,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怎么,难回答?”白越笑开,一串烟雾跟着从鼻腔内喷出来。
这个动作由一般男人做来,基本是粗鲁无礼得惹人厌,但由大明星做出来就显得特别优雅和好看。
是不是为了某部剧特别练过,好像在《民国异事录》里看过他演过这个动作……擦,怎么又切换到迷妹的频道了?!
“难回答,就是喜欢。”白越不会明白一个脑残迷妹的脑回路,兀自在叨叨。
我搓一把泛红的脸皮,连忙摇头。
“没什么可否认的。我几乎没见过不会迷上南城九倾的女孩,他的相貌很有杀伤力。”白越笃定地回答。
可我怎么听出这话里的些许揶揄感。雄性夸同类的相貌很有“杀伤力”,基本不能算是一种赞扬,除非他是gay。
“真的没有喜欢上!”我咬牙坚持,“顶多是觉得他很帅,但真没到喜欢到放不下的地步。这话信不信由你。”
就算颜控到脑残的地步,我也是知道涉及到感情这事,是不能单靠相貌去买单的。更何况南城九倾连男“人”都不是,跟他在一起根本不能像普通人类一样享受恋爱的美好。阳界的生物之间还有那啥隔离呢,何况我和他相隔阴阳两界,人鬼殊途不是说着玩的。
白越眨巴几下眼,又吐出一串烟圈。他似乎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这样吧,为了感谢你昨夜在南城九倾面前努力护我。你可以向我提五个问题,我一定知无不言,绝没有半点假话。”
我怀疑地睨他。
“喂,也是一句话,信不信由你,问不问也由你。”白越很鄙夷我正当的怀疑,淡然冷哼。
我琢磨了一下。好吧,问就问,权当听故事也行。
“你们家和南城九倾之间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怨啊,才会搞到他连你那个天姿国色的姐姐都不要?”其实最好奇的就是这个。
想想他姐举世罕见的美貌,配南城九倾简直天设地造,实在想不出南城九倾定是要和未婚妻家闹翻的理由。
白越抽了抽嘴角,似乎没想到我第一个问题会和这个相关。
“这个问题可是包含了无数事,说起来话会很长啊!”他伸手捏我的鼻子,笑得有些无奈。
“回不回答随你啊。”我挥开两根招嫌的手指,学他样地耸耸肩,“大编剧,你可以先概括一下,尽量说得简单点。我脑子笨,听不得太复杂的事。”
白越吐掉嘴里的烟,面对窗外沉默片刻,似是整理完思绪又重新开腔。
“你大概已经知道一些南城家的来历吧?他们家自唐朝末年起开始做葬品的制造和销售生意,大到承建皇陵小到冥钱纸扎无所不包。历经数代有经商才华的家主后,到了明清已是垄断中原葬品生意的超级巨头,真正的财富倾国。但他家做惯死人生意,世态炎凉看得太透,很明白巨财是福也是祸,名利更是双面刃,长久以来一直低调得近乎隐形。除了几家生意来往三代以上的合作商,世间几乎无人知道有南城家的存在。我家自明初起做冥喜生意,从而和南城家搭上关系,再加上历代有家主跟南城家主结拜为义兄弟,两家情谊直到清末民初都维系得很不错。”
“什么是冥喜生意?”乘他抽烟缓口气时,我连忙插嘴。
想了想又补上一句,“这问题你爱回不回,不能算在五个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