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秦家出事,他被司徒睿暗算,贬谪为灵州王,恩师唐老大人等一应老臣在朝中不得重用,左相对司徒睿心灰意冷不再上朝,两个人便再未曾见过面。
……
想到这里,司徒炎嘴角泛起了一抹苦笑。
自从回到京城,他何尝不知道去找德高望重的左相帮忙是最好的选择。可是他却一直没有这个勇气去找他,是因为,看到唐中泽,他就会一遍遍想起当年自己的退让、一遍遍想起秦家满门惨死、秦晚歌死无全尸。
当年,若是他无论是在秦晚歌的幸福还是在皇位上,都与司徒睿争一回,那么,最终的结果,会不会就不是这样了?
如果当年他不是放手,而是去争,是不是秦家满门就不会枉死,是不是秦晚歌就不会被司徒睿这个负心汉害的惨死?
但,世事无常,没有如果。
时光从来残酷,无法回头。
……
马车平稳奔往相府,秦晚歌看见,司徒炎脸上一向挂着淡淡的笑容却渐渐消失了,眼底似乎带着伤感之意。
经年的回忆中,她没有走出来,司徒炎又何尝忘记过呢?
马车到了唐府,司徒炎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下车。秦晚歌随其后下车。
司徒炎望着夜色下巍峨的府邸,觉得熟悉又陌生。
当年,司徒炎顽劣不堪,在京城之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十一皇子混世魔王的威名,先帝自认无能为力管教好他,便让唐中泽为太傅来教导他功课。
因为唐中泽在朝中居为左相,政务繁忙,所以不是唐中泽进宫或进王府授课,而是要司徒炎每天亲自到唐府报道,学习。
唐中泽学识渊博,德高望重,天下多少读书人都以能得他一两句指导而引以为荣。
可司徒炎偏偏身在福中不知福,别人求之不得的事情,他就死活不乐意。虽然有亲爹父皇的圣旨在,他却十分不愿到唐府。
一、是因为唐中泽为人刻板,做事一板一眼不加变通;二、还是因为唐中泽的性格问题,因为先帝曾对唐中泽说,十一皇子交给他,便只当十一皇子是普通学生,唐中泽便认定了司徒炎只是个普通的学生,不管他是否出生于皇家、更不管他是不是皇帝的爱子,对司徒炎管教颇严,而且没有商量转圜的余地
每回司徒炎到相府,因为他那吊儿郎当什么都满不在乎的性子,没少挨唐老大人的训,而且唐中泽这个就是死心眼,就算他政务再忙没时间教司徒炎,也会让他背治国经略、兵法史册。
唐中泽一下午丢给他几本书,让他背会之后才能放他出去。司徒炎虽然不喜欢读书,但是天资聪颖,有着过目不忘的本领,不过是翻过一遍,就算是再晦涩的书籍都能倒背如流。
于是,从一开始唐中泽丢给他几本书,到后来就演变成让他将书架上的一排书背完才能离开。唐老大人这个夫子传道授业与众不同,他让司徒炎背书,就不论那书是史册还是民间杂学,统统让他背下来。
年少时候的司徒炎简直苦不堪言,他这没正形的浪荡性子,成天被人拘起来背书也就算了,最过分的是,有一回居然还让他背棋谱。
这种背书的日子,在当时的司徒炎看来,简直是苦役。尤其是,唐府的藏书比之柳太傅的藏书还要多,那段时间他恨不得将唐府的藏书全部给一把火烧了。
经年之后,他才理解唐中泽的苦心,也明白了先帝的苦心。
若不是在唐府打磨一年的学习,怎么会有如今的司徒炎?唐老大人是他命中的贵人,父皇却自始至终就抱着让他继承大统的决心,无论年少的自己如何纨绔如何顽劣,父皇从未放弃过。
往事一一涌上心头,纵然是百般的思绪,司徒炎还是将掩藏到了眼底。
秦晚歌心思敏锐,不难看出他这百转回肠的心事纷繁,但若无其事地出声道:“王爷,前头带路吧。”
司徒炎顿了顿,对她回以微笑。
两个人既然是秘密夜探唐府,自然不能光明正大的进去。
唐府的守卫跟皇宫不能相提并论,对秦晚歌和司徒炎两个人来说,就更不是什么问题。加上司徒炎曾在这府邸进进出出一年,他凭着记忆,轻车熟路很快就找到唐中泽的房间。
此时房间内的灯火已经熄灭,没有人说话的声音,想来唐中泽已经睡了。
秦晚歌盯着紧闭的门有一会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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