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姑、口舌、盗窃、妒忌、恶疾,韩芸汐还真没犯过。
宜太妃心底就是要赶她走的意思,她怒气冲脑,正要说出来,慕容宛如焦急地冲过来打断。
“嫂子,误会了!误会了!你这真真是冤枉母妃了,本来就不是大事,你怎么就想那么多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朝气呼呼的宜太妃使了个眼色,搀她坐下。
“嫂子,母妃的意思,是让你到郊外别院去小住几天,这两天找你看病的人那么多,总不好全往王府里接吧,也总不好全都推掉吧?”
慕容宛如孝顺地替宜太妃端上了一杯茶,锊了锊她的心口,“母妃,你别气了,气坏身子骨你让嫂子怎么安心呢?嫂子误会你的意思了,我来跟嫂子说吧,她会听明白的,一定会答应的。”
宜太妃这才点了点头,她在宫中风里来雨去那么多年了,并不是沉不住气的人,原本就和宛如商量好了,借这件事把韩芸汐暂时骗到别院去,等她搬去之后,要回来就不容易了。
只是,韩芸汐那“分家”二字,确实气得她险些失去理智。
非夜是她唯一的骄傲,是她唯一的依靠,是她余生的所有指望,不管是谁,都休想把她的儿子拐走!
韩芸汐看着慕容宛如,心下冷笑,不得不夸奖这朵白莲花一句,确实很会说话。
安抚好了宜太妃,慕容宛如才拉着韩芸汐在一旁坐下,韩芸汐也坐下了,她不过是吓唬吓唬宜太妃而已,她没真想和宜太妃撕破脸。
和老幼争吵是最愚蠢的做法,即便你非常有理,对方纯粹刻意刁难,可到了最后的,一顶“不礼让,不孝顺”的帽子扣下来,就全都是你的错。
慕容宛如好耐性,也给韩芸汐端了一杯茶,“嫂子,你冷静冷静。母妃的意思是你先到别院去住几日,一边给求医者看病,一边也有时间想想应对之策,也不会让你一直在别院当大夫的。你说什么分家呢?怪不得母后生气,就是哥哥听了,那也得跟你急呀!”
这话绕回来,居然成了韩芸汐的错,慕容白莲花够厉害的。
这节奏,接下来是不是要她给宜太妃道歉认错,然后接受她们的安排暂时住到别院去呢?
慕容白莲花好手段,韩芸汐却不是好胡弄的,她避开争辩,直接道,“我救了少将军和公主,那是因为他们中的毒我刚好会解而已。什么圣手仁心这种大帽子我也戴不起。我现在就去澄清!”
韩芸汐说着,起身就要走。
如果有人当着她的面骂废材,她绝对反驳,但是,她没有必要吃饱没事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她是天才。天尚且妒英才,何况是芸芸众生呢?
捧杀就捧杀呗,她没想爬那么高。
宜太妃却又急了,怒声,“你给我站住!你……你这不是去丢人现眼吗?”
“母妃,不会连你也误会了吧?我可不是大夫,不会看病,我不过是对解毒略有涉猎而已,强行让我医治病人,万一医不好,医死了,岂不更丢人?”韩芸汐认真说。
这句话让宜太妃和慕容宛如都无言以对,慕容宛如眼底掠过一抹阴森森的恨意。
这场谣言正是她散布的,一来可以借机把韩芸汐赶出秦王府,二来,可以在韩芸汐救治的病人里动手脚,扣给她一个医死人的罪名。
如此一箭双雕的计谋,谁知道,韩芸汐一两句话居然给破了!
慕容宛如太不甘心了,她一副无奈的样子,长长叹息,“嫂子,医毒本就不分家,你太谦虚了。如今外头传得那么盛,你去澄清,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清高呢,外头还好些王公贵族。有哥哥在,咱也不怕开罪这些人,只是……”
说到这里,慕容宛如欲言又止。
“只是怎样?”宜太妃沉重地问。
慕容宛如看了韩芸汐一眼,好无奈,“只是,嫂子好歹也代表着哥哥,嫂子让那些老百姓失望了,我怕会影响哥哥在百姓心中的地位,这才是最重要的呀。”
龙非夜位高权重,连皇帝都礼让三分,不仅仅因为他手中掌握的势力,也因为这么多年来他在天宁国百姓心中的威望。
慕容宛如这句话,还真说到了关键处。
然而,韩芸汐却乐了,慕容宛如不提龙非夜,她也会提的,这种麻烦,推给龙非夜是再好不过的。
她说,“宛如这话说得极是,这事我也不敢擅作主张,还是找殿下商量商量,再做决定吧。”
不能逼韩芸汐搬走,宜太妃已经绝望了大半,说起龙非夜,宜太妃立马慎重起来,她可不想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影响了儿子的名声。
“来人,去芙蓉院传个话,让秦王赶紧回来,就说本宫有急事!”宜太妃立马下令。
见状,慕容宛如暗暗地深呼吸,她知道自己输得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