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欣赏不了。
隔着纱帐,韩芸汐在床榻边坐下,淡淡道,“手。”
半晌,龙天墨才把手伸出来,不言不语,明显不怎么乐意,不相信韩芸汐。
韩芸汐其实特想告诉他,她比他还不乐意呢,但是,韩芸汐搭上手后, 便摒弃了所有杂念,认真起来。
随着她的认真,天徽皇帝和龙天墨也沉默了,都有些紧张,独独龙非夜,坐在一旁,打量着韩芸汐的小脸,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
韩芸汐并没有马上把脉,而去启动扫描系统进行深层次检查,可惜,结果让她很失望,还是没有检测到毒素。
收敛心思,她这才开始认真把脉。
虽然是毒医,但是,看病她还是会的,只是不精通。
把脉,是最简单的,同时也是最难的一项。她一接触到龙天墨的脉象,就有了大概的了解,却不敢大意。
乍一看,确实很像喜脉。
喜脉,其实严格意义上并不算脉象种类,只能说“喜脉”是“滑脉”的一种特例,只适用于妇女。
在中医里通常把妇女已怀孕的脉象就叫喜脉,如果妇女例假不来,没有病症,又有滑脉这种脉象的话,就要考虑是否怀孕了。
滑脉,搏动流利,偏浮、偏实、偏数、脉体有圆湛感。
如果有贫血、风湿病、急性感染发热后期、急慢性胃肠炎、肝硬化腹水等病状,也会出现滑脉的。
韩芸汐把出来的是滑脉,就脉象来看,龙天墨的身体并没有什么病灶。
一时间,韩芸汐也迷茫了,这样该算什么脉呢?
韩从安和医学院那些德高望重的理事都把这个脉象归为喜脉,那她呢?
基本的常识古人不懂,她必须懂呀,男人哪里来的luan子和子宫生孩子呀!
虽然在现代有不少医学理论提出可以通过手术实现男人生子这一奇迹,但是,那都是理论上的东西,况且还得通过手术呢。
龙天墨这算什么?
这只能说是无任何病征的滑脉吧。
思及此,韩芸汐放开了龙天墨的手。
见状,天徽皇帝急急就问,“如何?”
“皇上,能把顾太医请过来吗?”韩芸汐认真说,就这脉象她得请教请教顾北月。
听韩芸汐这一说,天徽皇帝的脸色很差很差,“顾北月已经看过了?他没法子!你到底看出什么了?”
韩芸汐并不畏惧,实话实话,“皇上,太子的脉象为滑脉,具体情况脉象,芸汐暂时无法肯定,必须做进一步的检查,我需要顾太医的辅助。”
“不是喜脉吗?”皇帝震惊了。
龙非夜也认真看过来,很诧异,这时候,太后和皇后几乎是同时冲进来的。
“不是喜脉吗?真的不是喜脉吗?”
“芸汐,那是什么呀?你快说!”
“芸汐,哀家就知道你不会让皇上失望的,你赶紧说,那是怎么回事。”
……
太后和皇后都好激动,有那么一瞬间,韩芸汐都快相信她们是真心的。
然而,就在这时候,龙天墨竟猛地掀起被子,指着自己的肚子,讥讽地道,“秦王妃,你说不是喜脉,那这是什么呢?”
即便是隔着纱帐,韩芸汐都看得清楚。
天啊!
只见龙天墨的肚子很大很大,简直就是个怀胎七个月的肚子!
这……
韩芸汐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立马变得煞白煞白的,她知道了,事情麻烦了,非常麻烦!
“连脉象都看不准,父皇,儿臣拒绝让她医治。”龙天墨语气极冷,他已经烦透了韩从安,怎么可能还相信韩从安的废材女儿呢?
就算韩芸汐是秦王妃,就算他最忌惮的秦皇叔在场,他也不会客气,他知道,秦皇叔永远瞧不上这个女人。
“是把错脉了吗?”太后失落极了。
“我还以为有奇迹出现,芸汐,原来你都还没瞧见天墨那肚子呀!我还以为你……哎呀,你说你连脉象都把不出来,还怎么救人呀!”皇后也连连叹息。
龙天墨又盖了被耨,索性背过身去。
见状,天徽皇帝的眉头都成了“川”字,他愤怒地看着韩芸汐,冷声,“沽名钓誉!欺世盗名!你……还有你父亲,你们……来人啊,给朕带出去打三十大板!”
太后和皇后相视了一眼,默契地勾起冰冷的笑意,而龙非夜始终都坐着,冷冷看着韩芸汐,好似这个女人并不是他的王妃,与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太后和皇后都等着韩芸汐求饶,等着落井下石,好好安个欺君之罪给她。可谁知,韩芸汐竟眸光烁烁,露出一脸怒意。
她居然……居然愤怒地瞪向天徽皇帝,毫不退怯。她双拳紧握,娇小的身子像是潜藏了一股力量,随时可能爆发出来。
这个女人,她想做什么?她知道自己现在在做什么吗?
天徽皇帝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敢这么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