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就得了李氏的眼。李氏得了卢风的小意逢迎,越发见不得姜氏成日里端着个脸看是尊敬有加,让干什么却拖拖拉拉推去推来的性子。当着姜氏的面都给了好几回难看,这卢风却表现得诚惶
诚恐,给姜氏请安也都顺了姜氏的意,挑不出半点错来。
姜氏的贴身大丫鬟冬至看不惯,明里暗里说话有些不好听,反倒被姜氏说了几句,姜氏不喜严谦,也就不管他如何闹腾,只要不惹事,姜氏都任了她去。
这卢风与严谦在房中厮混了半晌,把严谦伺候舒爽了,让丫头打了水来净身,卢风正在净室里清理,迎春压了声音道:“姨娘,您这月的小日子可是没来的。”
卢风一双手浸在水盆里半晌没有拿出来。
迎春又道:“不若求了夫人请个大夫来瞧瞧?”
卢风道:“先别急,万一不是闹了笑话。”
迎春有些担忧,道:“如若不瞧,姨娘日日伺候老爷,出了什么闪失怎么办?”
卢风伸出了手,任迎春拿了帕子擦,道:“先捱过这几天再说。”
迎春不敢多话,只端了水盆出去了。
到了夜里,严箴手里正看着这几次给顾府提亲的人家名单,季匀门口敲了门便推了进来,道:“爷,云雕传来消息,老夫人派的人果然去了莲花庵。”
严箴抬了头,道:“可有纰漏?”
季匀道:“陈大人已经安排好了,那在莲花庵养大的小姐确实是暴病亡了的,又是个落魄人家托的,再没有亲眷了,莲花庵上下也都打点了,再无纰漏。”
严箴微微点头,脸上的容色柔和了一分。
季匀却面有担忧,又道:“爷,如今顾家这边倒是再无破绽,只是黄侍郎那边?还有后院里的凌姨娘,和那个、那个凌姑娘,爷怎么处置?”
严箴皱了眉头,道:“黄平江想必比我还急着撇清她们和凌家的关系,这个倒是不怕,至于她们,也都知晓什么事该说什么事不该说,在眼皮底下,暂时翻不出去。”
季匀道了是,见严箴再无吩咐,便退了下去。
严箴接着翻看报上来的名单,居然连何家都去了?严箴心里郁卒,这才露了几面,果然是不该让人看到的。
越想心里越觉得挂念,也不知道这只小狐狸现在在做什么,手里的单子越看越心烦,站起来转了两圈,推开了门,便往城南奔去。
夜幕降临之时,京城里华灯初上,偶尔遇到的大宅檐下成排的红灯笼显得有些喜气洋洋。
严箴觉得有些急切,脚下便加了速度,暗悔方才没有骑了马来。如今春风微暖,扶风开窗,点了一盏灯正在翻开一本游记,木棉又在给扶风做鞋,蜡烛偶尔爆出火花“辟剖”一声,秋桐揭起灯笼,拿起剪子剪了灯芯,又盖上了,坐下继
续打络子。
顾谷之听说扶风喜欢些话本子,但是都涉及了些情爱,顾母不允,顾谷之便偷偷让慕娘给扶风偶尔带上一本解解馋。
扶风也是着实无聊得慌了,成日不是和木棉秋桐玩,便是和圆圆慕娘,偶尔有个什么宴席,扶风也不敢去,如今及了笄,越发有人问去亲事了。
扶风今日看的一本话本子是市面上流行的雁南飞的《东枝》,扶风一边看,一边捡了碟子里的小樱桃吃。这《东枝》说得是一个穷酸秀才,被镇里一个富户看中,便把独生女儿许了这秀才,又一路支持这秀才考了举人,按理说是个才子佳人的故事,到此圆满也就罢了。不料,这秀才进京殿试,得了个探花,这可就不得了了。那丞相大人便看重了这秀才的才气,要把自己的女儿许配给他,这书生只说自己是娶了亲的,如此便也罢了,不畏权贵,不舍糟糠,如此算得上是知恩报恩了。可偏偏这丞相大人的女人又瞧上了这秀才,只道是做妾也得,秀才便有些为难了,这纳妾,得原配同意啊?当下便接了这原配来,原配一瞧,这可是丞相家的闺女,这哪能做妾啊,不行,得让位呀。这丞相女儿一看,这原配如此通情达理,那也不好就让人家做小啊,这可怎么办?这丞相便道,
既如此,就两头大吧。书生一听,这办法好,当下几人也都同意了,便即时便给这书生和丞相女儿成了亲。扶风看到这里,气得把书扔到了一边去,道:“什么破逻辑,这员外的女儿是个没长脑子的啊,与人共侍一夫还不算,还自行让位,还给主持婚礼,活脱脱的脑子被门夹了
!”
秋桐便笑道:“姑娘说的什么话,这共侍一夫怎么就算脑子被门夹了呢?古往今来不都是吗?”
扶风气道:“你懂个什么,那都是不在乎,或者是没有办法,哪个女子若是真心喜爱,会舍得与人分享,我却是不愿意的,别说与人分享,就是看都不让多看一眼的。”
木棉才不管扶风说什么呢,一边扯着线,一边张口就应,“姑娘说得对。”
秋桐瞪了木棉一眼。
木棉道:“你瞪我也没用,瞪我我也说姑娘说得对。”
扶风哈哈大笑,道:“我的好木棉。”
秋桐也笑,道:“姑娘越发惯的她。”
木棉得意的“哼”了一声。
秋桐放了手里的络子,道:“姑娘在屋里说说便罢了,这起子话在外头可不能说。”
扶风颓然,喃喃道:“我哪里还用你提醒,自是知道的,只是痴心妄想罢了。”秋桐见扶风黯然,也深悔不该说此等言语让扶风难过。扶风心思通透,向来规矩上出挑,如若不是在自己和木棉面前,是万不会透露这等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