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自己为她准备衣服感动了。
可他却不敢承受这份感动。
他救她出冯少增魔爪,救她出柳洵云毒手,送她史密斯设计的衣服,甚至随她愿建了丽都,那都是自己心甘情愿,毫不含杂质的,可唯独这次,他的动机不纯粹。
他送旗袍给她,只是为了确定她左肋下是不是如秋仁甫说的那样,有一块白色的胎记。
可偏偏,舒瑶感动了。
许攸宁满腹惆怅,欲转身夺回旗袍。
不管舒瑶是不是秋仁甫的女儿,不管舒瑶是什么身份,他要定她了!
可未等他身上,那女子却开口催促了:“这是师傅按照许司令说的尺寸,给您做的旗袍,您快点试试吧!”
许攸宁只得停手,并与刘师傅一块转身出了房间,站在走廊上静候。
以前都是舒瑶伺候人换衣服,现在被人伺候反倒有些不自在,但这旗袍贴腰护跨的,虽然是许攸宁为自己定做的,但舒瑶仍害怕破坏旗袍的美感,只好由着女子为自己系扣、穿戴。
“果真是为舒小姐量身定做的!”女子一边感慨着,一边出房间招呼刘师傅跟许攸宁。
刘师傅一进房间,全然不顾许攸宁在场,倾尽自己所有词语,“媚眼含羞,丹唇逐笑,回眸一笑百媚生,风情万般眉梢绕!美哉、妙哉!”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舒瑶,若不是女子提醒他注意仪态,刘师傅差点上前亲手抚摸穿在舒瑶身上的这件其他,这还是他第一次被自己的作品折服。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旗袍。
“老朽失态了,失态了!”刘师傅作揖致歉,他双手合拢,弯下身子依次朝舒瑶跟许攸宁道歉。
女子见状赶紧上前,她一边搀扶刘师傅,一边朝着许攸宁点点头:许司令,舒小姐身上确实有一块白色的胎记。
许攸宁接收到女子的信息,但却没如期望中那般兴奋,他朝女子微微点点头,随后便把眸光转向了一旁。
他知道,穿上旗袍的舒瑶有多美,可他却真的希望,这一切不是他设计中的一环。
翌日。
秋仁甫宅。
说是秋仁甫的住宅,不过是隶属于警察局的一处小院。
许攸宁携舒瑶出现时,小院里早已经高朋满座,谁都清楚香城不过是秋仁甫的一处跳板,用不了多久,他便会离开香城,成为南京的要员,因此大家还是不想错过这次机会。
与前些日子他生日宴一样,沈涵飞依旧担任的是招待工作。
他本笑脸相迎地站在门口,可一看到舒瑶跟许攸宁一块出现,顿时脸色大变。
在秋仁甫眼里,舒瑶可是自己的未婚妻。
他该怎么解释,舒瑶以许攸宁女伴的身份出现呢。
“那不是许司令嘛!”沈涵飞正焦头烂额地想着对策,秋仁甫却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旁,指着正缓缓而来的舒瑶跟许攸宁,并问了那个让沈涵飞最担心的问题:“沈队长,舒瑶小姐不是你未婚妻嘛,她怎么……”
怎么做了许攸宁的舞伴?
秋仁甫皱紧眉头,对舒瑶的形象大大折扣。
这让他想起了年轻时的舒燕琬。
年轻时的舒燕琬,美丽大方,身边不乏追随者,除了自己,她还跟一个叫姚祥光的当兵的有牵连,虽说后来她嫁给了自己,但仍能听到她跟姚祥光的传闻,所以,他才会一怒之下把她赶出秋家。
舒燕琬是怎么教育孩子的,自己走过的路,怎能让舒瑶再走一次,秋仁甫心中不由地再次咒骂起舒燕琬。
不管舒瑶是不是自己的女儿,他决不允许舒瑶重蹈覆辙。
舒瑶随许攸宁站到秋仁甫面前,在许攸宁跟秋仁甫打过招呼后,她便也要出声问候,可她一个“秋”字没出口,秋仁甫却直接打断了她,“舒小姐,不管发生了什么,恕秋某人多嘴,你这么做不大合适吧!”
舒瑶听出秋仁甫语气里透着疏远,且还反常态地称呼自己为“舒小姐”,当下有些摸不着头脑。
方琦正在以“局长夫人”的身份接待着女宾客们,见秋仁甫一脸深沉地对视着舒瑶,赶紧上前来打圆场,“仁甫,瑶瑶大病初愈,特意来参加宴会,你怎这样对人家!”
方琦这么一说,秋仁甫一下子记起舒瑶是在许家老宅养得病,认定她是那个时候跟许攸宁“勾搭”在一起的,更是火冒三丈,“舒小姐,你已是涵飞的未婚妻,却以许司令舞伴的身份出现,你不觉得太过分了嘛!”
他这话一出,一片哗然。
舒瑶眨巴眨巴眼睛,啥?我是沈涵飞的未婚妻?
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方琦嘴也张开,“仁甫,你开什么玩笑?瑶瑶几时变成沈涵飞的未婚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