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里写满愤怒:“为什么不可以,同进会惨绝人寰,大开杀戒,我们不反抗,更待何时!”
“孙国权心狠手辣,同进会做的勾当以前还会遮遮掩掩,现如今把柳主席的死公布于众,只会让他撕破脸,他能杀死柳主席,就能杀死更多人,革命尚未成功,保留革命火种才是当务之急!”
“这……”听完刘汉卿的分析,许默然不知道说什么了。
刘汉卿看出他依旧不死心,再次厉声道:“这是命令!”
“是!”许默然闷闷不乐,他抬头看,却见已经到了刘汉卿的住的公寓,便稳稳地将车停下。
“没有我的命令,不可擅自行动!”刘汉卿再次下命令,他作势就要开门,却听许默然又道:“刘先生,等一下!”
他喊住了刘汉卿。
并从贴身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侧过脸递向刘汉卿。
“这是您让我拍摄的!”
刘汉卿微微一皱眉,记起自己的确安排让许默然给舒瑶拍一张照片的事,那还是几个月前的事,当时的他是想把照片给许攸宁寄去,现在看来,没那个必要了。
他接过照片,借着明晃晃的月光看去,照片上,舒瑶冰着一张脸,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神里充满了敌意,看起来拍照的过程并不愉快。
“她没怀疑吧?”刘汉卿把照片收入怀中。
“应该没有,我是以记者身份拍摄的!”
刘汉卿点头,下车。
许默然目送刘汉卿进入他住的公寓,满脸的不解,听说刘汉卿在南京有妻子啊,他咋还惦记上舒瑶了呢?
又是组织的命令吗?
翌日。
“看报!看报!同进会孙老板亲自动手活埋工人纠察队柳主席!”
“看报!看报!同进会无法无天!”
报童清脆的声音揭开了沪上的黎明。
孙国权挥舞着铁锨将工人纠察队柳向东活埋的照片赫然出现在新闻报头版头条上。
孙国权面目狰狞,高高举着铁锨,柳主席被双手捆绑,一脸慷慨激昂,无所畏惧,两人的面貌拍得清清楚楚,不存在误会。
有学生组织前往报道中说的杨树林,果然在那挖出了柳主席的尸首,一时间,沪上市民反抗热情高涨,纷纷前往市政。府,要求逮捕孙国权。
吴府。
严世凯重重地把报纸扔到了孙国权脸上,“这就是你干的好事!”
孙国权坐在沙发里,一脸的不屑,对严世凯的愤愤不平表示不解,“不过就是一报道,人是我埋的,我承认!可别想着让我一人担责!”
他说着,斜眼看向吴炳义,“毕竟引来工人纠察队的不是我!”
同进会跟工人纠察队第一次起争端,就是从吴炳义的昌盛化铁厂开始的,吴炳义几个月没发工钱,工人罢工讨要,他找了些地痞流氓,本想着吓退工人,让他们恢复生产,孰料却与工人发生争端,继而导致了沪上工人纠察队跟同进会的正面冲突!
“孙国权!现在说的是你活埋柳向东的事!别扯别的!”吴炳义听孙国权翻旧账,当下也翻了脸。
“吴炳义,你少给我来这套,老子在前冲锋陷阵,若不是被人拍了照,拿了把柄,柳向东死了最高兴的应该就是你吧!”孙国权也不含糊,直接与吴炳义撕破了脸。
“你!”吴炳义岂会不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柳向东领导的沪上纠察队其主力百分之五十来自吴炳义的化铁厂,现如今柳向东一死,群龙无首,正是瓦解他们的最佳时期,当然,前提是柳向东要死的无声无息,像现在闹得这么大,纠察队的反抗情绪最激烈,这个时候在与他们发生冲突,简直是自断后路。
严世凯是因吴炳义的抬举才当上沪上的警察局长,他自然会偏一些吴炳义,又见孙国权此时一脸轻松,全然没有把报纸内容当回事的样子,勃然大怒,“孙国权你给我听着,你捅出的篓子自己去解决,休想把我们牵连下来!”
严世凯这话彻底激怒了孙国权,好啊,敢情是老子打江山,你们做江山,老子冲锋陷阵,你们坐享其成,现如今我的马陷入泥淖,你们却要一早了之,跟我划清关系。
孙国权手掌重重拍在紫檀木的太师椅上,他“嚯”得站起身来,全然不顾严世凯地威胁,大步走出了吴家。
好,既然你们不仁,休怪老子不仗义了!
当天晚上,沪上腥风血雨。
柳向东的灵堂闯入二十几名手持砍刀的匪徒,为柳向东守灵的十几名纠察队员草惨遭屠杀。
愤愤难平地沪上民众一连数日将沪上政。府围了个水泄不通,要求抓捕孙国权。
沪上市长只得亲自出面,表态三日内肯定给民众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