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翘着二郎腿,斜眼看着弟兄们从吧台后面的位置走来,一个穿着西装的男子被他们毫不客气地推搡而来。
但是很明显,这不是许默然。
可这些流氓痞子却不管这些,管他是谁,能抓到人就是功劳。
却见走在最前面那个,一到大厅,便迫不及待地朝秋盛誉邀功:“回队长,吧台后有一小间,上面挂着锁,兄弟们强行打开,发现里面发现一男人!”
“秋盛瑶,说说吧,这是谁啊!”秋盛誉几乎就要克制不住自己的喜悦,因为太过兴奋,他发出尖尖的声音,宛如清宫公公故意捏着嗓子说话,着实让人不舒服。
舒瑶皱紧眉,舅舅等人一早离开了,许默然也被自己转移了,那这从杂物间里搜出的男人……
舒瑶抿紧嘴唇,疑惑地看着这个低着,穿着西装的男人。
她慢慢地靠近,最后站在他面前,“你是谁?为什么在我这里!”
她保持着最大的冷静,并试图跟这人做交流,但这人却一直低着头,只能看到一头弯弯曲曲的头发,身上散发着一股刺鼻的酒精味。
杂物间里的确放着上好的茅台酒,难道这人……
舒瑶突然记起她带许默然离开时,的确有那么一刻钟杂物间的门是锁着的,难不成,这人就是那时候偷溜进去喝酒的。
“你到底是谁?怎么出现在这里!”
“秋盛瑶,你别给老子装了,几天前,那李四虎跑进你这彼岸花不见了,现在又被我的人搜出你藏着不明身份的,走,跟老子行动队走一趟!”秋盛誉作势要起身。
几个流氓更是要上前擒舒瑶。
舒瑶明白,一旦离开租界,生死便由不得自己,但她不过一弱女子,若秋盛誉真要来强硬的,自己也没有办法。
舒瑶不甘心就让秋盛誉得逞,“秋盛誉,无凭无据你没资格把我带走!”
“无凭无据!”秋盛誉根本不想与舒瑶浪费时间,只要把人带离租界,这彼岸花就是他的了。
其实趁着这几日的暴乱,秋盛誉早已经打杂了那几个姨娘的住处,老二秋盛阁的饭庄也被他要了回来,秋盛瑶你给我等着,当年你怎么从我这拿走的,老子现在就要怎么拿回来,非但要拿回来,连本休息你都得还回来。
秋盛誉暗自发着狠,“好,你说我无凭无据是不!来,你告诉我,这人是谁!”他说着,就一把逮住了那个从杂物间里带出的男人。
秋盛誉自诩自己是个有良心的,这人是功臣啊。
这几天,孙国权的所有手下都在忙着抓共党,怕是自己前脚把人带出去,后脚孙国权那边就知道了,他早就怀疑彼岸花是共党的据点,到时铁定是会亲自上场审问的,这兄弟可就受罪了。
他要好好看看这位兄弟是谁,将来也好有所照应。
可当他强行让那男人抬头时,却不由地愣住了。
因为眼前的男人,竟然是个高鼻子、蓝眼睛的外国人!
却见这男人一身的酒气,他眼睛迷离,眯着眼打量着秋仁甫,整个人歪歪斜斜地似乎随时都会摔倒。
秋盛誉自然不相信,柳石头会有能耐请一个外国人当共党,他大吼一声,转身就把柳石头给拽了过来,“柳石头!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柳石头一瞅这蓝眼睛的外国人,当下不由地后悔,早知道刚刚就先承认这不是他安排的人了,眼下再说什么也都晚了,于是他耷拉着脑袋:“我不认识啊!秋爷,您尽说笑,这从彼岸花捉出的共党,我若认识,那我岂不是……”
“别给我装傻!”秋盛誉气急,以为柳石头是故意不承认,抬手一巴掌打在了他脑门上,并把他拽到了一旁,“你到底从哪弄来的外国人!”
柳石头差点哭出来,“秋爷,我真不知道哪来的外国人啊!我压根还没来得及安排咱的人,他们就搜出人来,我真的不知道这人到底是谁啊!”
他眼滴溜溜一转,往前一步,附在秋盛誉耳旁低声道:“秋爷,这人终究是从彼岸花里搜出来的,反正没人知道他是谁,管他是共党还是友人,咱们先连同秋盛瑶那贱人一起带走,到时,友人咱们就放走,敌人咱就留下,只要离开租界,那一切不都是您一句话的事嘛!”
秋盛誉一听这话很有道理,瞬间收起刚刚的愤怒,跟抚摸哈巴狗似的摸了摸柳石头,点头认可他的注意。
管他是谁?反正在孙国权眼里彼岸花是共产党的据点,跟这里扯上关系的没几个好人,至于是友是敌,那就交给孙国权去判断。
“来啊,把人给我带走!”他再次转回身,命令他带来的混混。
那喝得酩酊大醉的外国人意识稍微清醒了一下,他听到秋盛誉说要把他带走,当下大呵一声,用憋足的中国话大声道:“谁!谁敢带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