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酒儿惊讶地望着柳清妍,问道:“姑娘,你是说以后还让我在这卖酒?”
柳清妍微笑点头,道:“这间铺子我暂时也想不到拿来做什么,你家酒铺即是祖传,想来也是有一批老主顾的,就还是做酒铺子吧。只是这酒你是从酒庄批来的还是自酿?”
陈酒儿据实回答:“姑娘,酒都是我自己酿的,酒方子也是从我爹那学来的。”
答案有些出乎意外,柳清妍心下一动,追问道:“可有制酒的器具?”
“有,有,就在铺子后面,我带姑娘去瞧。”陈酒儿连连点头。
两人欲往里面去,在门口徘徊的陈长贵见了,想跨进铺子里来。
陈酒儿提刀冲上前去,陈长贵马上又退得远远的。
“莫非你忘记,铺子已不姓陈了吗?”柳清妍冷声喝道。
陈长贵支支吾吾,“我……没有屋子住了,如今天气又冷,我只是想进去拿些衣裳被褥。”
“酒儿,你进去将他的衣裳被褥全拿出来。”柳清妍吩咐酒儿道。
“是,姑娘。”
陈酒儿撩开铺子后面的门帘进去了,一会儿怀里抱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出来。
“拿着你的东西,快滚,再敢来,我就砍死你个王八蛋。”陈酒儿将东西扔在铺子门口的地上,衣物被褥散落一地。
陈长贵捡起地上的物件,灰溜溜的走了。
铺子后头是一个小院子,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供一家人起居生活完全可以。
院子里有一口水井,陈酒儿说就是用这口井里的水来酿酒。
柳清妍打上一桶来瞧,水是微温的,又尝了口,水质还算甘冽,用来酿酒倒也过得去。
又去灶房看了制酒的器具,跟前世农村流传的酿酒工具很相似。
参观完后院回到前边铺子,酒铺的面积并不大,装修也很陈旧,显然是多年未曾翻修,但是位置好,人来人往的挺热闹。
柳清妍算了算账,后边的院子加上铺子一起,倒也不算亏得太多。主要是陈酒儿懂酿酒,一个技术人员的价值是不可估量的。
陈酒儿现在属于柳清妍的私人财产,去柳宅认认门是必要的,往后有事方便联系。
两人关好铺子们准备去柳宅,柳清妍见门上方的牌匾写的是陈记酒铺,心里想着得换个名儿才行。
到了柳宅,大伙见柳清妍领回来一个大姑娘,好奇地来问。
蔡氏拉住陈酒儿上下一打量,夸道:“唉哟哟,这姑娘长得真标致,许配了人家没?”
她想啊,大武马上就要成亲了,可小武还没着落呢,如果……
陈酒儿五官长得周正,柳眉大眼,身量也高,估计有一米六五,不胖不瘦,屁股圆润,一看就是好生养的,乡下人家选儿媳妇最喜欢这样的姑娘,大个一、两岁的不打紧。
陈酒儿虽是个性子爽利的,可从未接触过这等事,马上臊得满脸通红,求救似的望着柳清妍。
柳清妍笑嘻嘻,道:“舅母,我头先在前街买了间酒铺子,这位酒儿姑娘是我请的酿酒师傅,我领她上家来认认人的。”
陈酒儿惊讶柳清妍为什么不说出她是卖身进柳家的事,眼露疑惑之色。
蔡氏一听,更欢喜了。请的师傅啊,以后见面的机会多得是。
柳清妍领着陈酒儿跟柳家人一一做了介绍,但始终没说陈酒儿卖身的事。
陈酒儿按规矩给柳家人行礼,柳清妍虽不说破但自己要懂得分寸,就算是雇用关系,见到主家的人也是要行礼的。
“妍丫头,你把我孙儿领出去,怎地换了个姑娘回来?我就一个大孙子,换成孙女我可不乐意。”石老太笑着来插科打诨。
“石婆婆,瞧你老说的,他那么大个人我还能卖了他不成。我呀,是让他帮我去衙门办铺子的红契去了呢。”柳清妍上前挽住石老太的胳膊解释。
“给媳妇办点事,应该的。”石老太一本正经的点头。
柳清妍脸色红了又白,白了又红,她发现自己的脸皮是越来越薄。
陈酒儿在一旁默默望着,思绪如潮而来。
她爹娘去世得早,从小跟着哥嫂过日子,靠着爹娘留下来的积蓄和酒铺过日子,倒也不算辛苦。
自从那个混蛋哥哥沾染上赌瘾后,家里的境况一落千丈,哥嫂日日大吵大闹,最后嫂子见陈长贵毫无悔改之心,盛怒之下提出和离,领着孩子回了娘家。
陈长贵整日在赌坊流连,家里的积蓄输完就拿东西去当,直到家徒四壁。
为了生计,还未及笄的陈酒儿不得不挽起袖子酿酒,再当垆卖酒,以至于一直无人上门来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