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妍听了狡黠一笑,道:“若是将我哥哥也带上就更好了,你们一起吟诗作画,岂不美哉!”
祝红嫘心里说好,嘴上却道:“鬼灵精怪,就会贫嘴,该打。”
两人说笑了几句,柳清妍将邀请祝红嫘去参加自己的生辰宴,以及铺子开张典礼的事说出。
祝红嫘欣然表示一定会前去。
柳清妍又坐了一会儿,见时辰差不多,便提出要告辞。
第一次正式见面,祝红嫘也不好强留,只得亲自送出大门来,目送柳清妍的马车离开才进去。
柳清妍回去将情况逐一禀报,柳家人心中大安,这门亲事十有八九能成了。
二月二,龙抬头,是祭祀雨神,祈求风调雨顺的日子。
此时气温跌宕渐升,暖日和风,万物潜滋暗长,柳色渐浓。
愚溪河边柳条迎风漫卷,朦胧起如烟浅绿,与河面上的晨雾缭绕在一起,便是如诗如画的早春仙境。
码头边一艘华丽的客船即将靠岸,船头上立着的那位公子,像是从仙境中出来的一般。
一袭牙白色暗银纹的锦缎华服,广袖帛带,修长身躯玉树样挺立,白玉冠,两边肩头各自垂下一束墨锦似的黑发,剑眉入鬓,墨黑的瞳孔眼波流转,薄唇弯起,噙着一抹淡淡笑意,如用繁花盛雪堆砌出来的容颜,瞬间惊艳这一方天地。
华贵的衣裳下摆如云般掠过踏板,月白锦靴轻轻踩上地面,晨曦里一线清光载在他的眉宇间,隐隐透出一丝疲惫。
边上早有两辆马车在等候,一位面容清癯,神色严肃的中年人站在马车旁,见到白衣公子下船,赶紧迎上来道:“大公子,是回别院休息还是先去县衙拜访知县大人?”
白衣公子嘴角牵着柔和散淡的笑意,有些慵懒地道:“走了一夜的水路,船上睡的不安稳,一身疲态如何能去拜访好友,还是先回别院休息一会,待沐浴更衣后再去吧。”
“是,大公子。”
白衣公子上了前面的马车,中年人亲自驾车先行走了,公子的随从招呼人将行李衣箱等物品搬上马车,紧跟其后。
宽大华丽的车厢内,白衣公子靠在车厢内壁上,嘴角那一抹淡淡笑意已消失,墨玉般的瞳孔多了些冷冽,宛如盛了整个深邃夜空,明亮却悠远寒凉。
还有两日就是酒铺开张的日子,柳清妍和酒儿领着家荣、家华、如婶、意婶在打扫铺面和院子。
粉饰一新的墙壁雪白雪白,崭新的柜台和酒架呈现出光滑闪亮的色泽,被擦得一尘不染。
铺子门上方的牌匾已经挂好,用大红的绸布蒙着,只等开张那日揭开。
年龄最小的男仆人家华被指派到铺子里来做伙计,他正在将酒坛往架子上摆。
家荣搬着一坛子酒吭哧吭哧地从地窖里跑出来:“让一让啊,酒来咯。”
“门儿宽得很,又没人挡你,嚷什么嚷。”酒儿掐腰训道。
家荣将酒坛子放下,挠挠头道:“我这不是怕有人看不到后面,撞翻酒坛子嘛。”
说完不等酒儿接话,又一溜烟地往里跑了。
柳清妍见了,朝酒儿一挑大拇指,赞道:“酒儿好厉害呀,他们都怕了你呢。”
酒儿脸一红,尴尬地道:“让小姐见笑了,不凶点他们哪会听话。”
“酒儿姐,你不凶我也会很听话的。”家华赶紧表明态度。
酒儿朝他一瞪眼,家华缩了缩脖子,转身继续干活。
酒铺里卖的酒都是酒儿以前酿的,无非就是普通的米烧酒,高粱酒,以及加了花瓣浸泡的梨花白,桃花醉。
酒的种类不多,却是真材实料,加上又是有些年头的老字号,回头客还是有不少的。
在他们忙着布置的时候,已有两,三个路过的老熟客进来询问。
“大伙加油干啊,夜饭我亲自下厨做菜给你们吃。”
自从祥婶来了后,柳清妍就很少再亲自下厨,酒铺开张在即,她的心情很好,突然有了想做菜的兴致。
“好叻,小姐做的菜比我娘做的好吃的多。”家华欢呼着道。
“咯咯咯……”
柳清妍和酒儿发出一长串的笑声。
就在此时,佟掌柜带着一个面容清癯的中年男子来了。
“柳姑娘,恭喜恭喜,生意兴隆。”佟掌柜一边走,一边拱手道喜。
“呀,佟掌柜你怎么来了?开业酒不是已经订好了嘛,你还不放心呀。”柳清妍笑道。
佟掌柜神色有些不自然,轻咳一声道:“不是为这事,是东家来了要见你。”
柳清妍一愣,佟掌柜身后的中年人上前一步,拱手作揖道:“柳姑娘,公子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