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赫舍里苦笑:“这样还不够,看来近几日不会有什么动静。”娇容上透出一种淡淡的忧伤,犹如开在夜里的白莲,楚楚动人之余,却带着某种疲惫的坚强。
今儿个正好是八月二十三,黄道吉日,可是紫禁城却阴云密布。
赫舍里本来已经打扮停当,穿着朝服,戴上了朝冠。
这华冠上带有貂毛,上缀有红色帽纬。顶部分三层,叠三层金凤,金凤之间各贯东珠一只。帽纬上有金凤和宝珠。冠后饰金翟一只,翟尾垂五行珍珠,共三百二十颗,每行另饰青金石、东珠等宝石,末端还缀有珊瑚。
这朝冠大清国只有一个,赫舍里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母仪天下的权力。
“娘娘,也许老祖宗是太忙了,才忘了接您入宫。”索额图宽慰道。
“明天就给玛父发丧吧?”赫舍里想了想说,只有灵堂开放才可能看见列位臣公。也只有这样才能安排苦肉计,这福全是她一定要拉住的救命绳索。
“大人,福亲王求见。”门外传来沉厚的声音,这说曹操曹操就到了。也不知该感谢老天成全,还是诅咒上天戏弄——总之该来的已经来了。
“本宫亲自去迎,二叔你过半盏茶再过去。”赫舍里苦笑着,东宫之风仿佛吹散了紫禁城的宁静,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之感。
“奴才福全叩见皇后。奴才是来给太皇太后传旨的……”福全见皇后出来,行了个跪礼,随后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一等公索尼功高盖世,忠心耿耿,才德兼备,足以做众臣之表率;然而天不假年,于庚子年八月十六殡天,实乃苍天之恨,我大清之殇,特命皇后赫舍里代为守孝七期,以报索尼对大清之德!”
“福亲王辛苦了,这事本宫心里明白怎么回事儿,本宫不抱怨老祖宗,因为这是本宫的命。”赫舍里突地跪下,这一举动让福全心里打了一个冷颤,这皇后为何突然如此?
“皇后有何指教尽可明言,奴才愚笨,您的话猜不准,但只要奴才能效劳的,奴才会尽力。”福全苦笑着说。爱上若雅是他这辈子的错误,如今若雅和博尔济吉特氏没看明白的事,他已经看明白了:汉八旗要动手了!
老王爷一向看不起汉人,觉得汉人就都是走狗,只图利益,不顾大局,但自古而今都是汉人统治满人,这又说明什么呢?这就说明泱泱大国,人杰地灵,如今压制不住了,这一次皇上然会会中用汉八旗。
“福亲王,本宫先谢过你了,本宫问你一件事,博尔济吉特氏的谋反证据你有没有,他们是否想找你共谋?您想过皇上被废以后,您会是个什么结果吗?”对赫舍里而言。目下最重要的并非回宫,也不是动手,而是把这场烽烟化作无有。
“娘娘,不知您想要什么,如果是奴才对大清国的忠心,奴才敢现在就掏出来给你看。”福全苦笑道。
“福亲王言重了,本宫只是觉得老祖宗老了,而皇上年幼,整个大清国就要靠您了。所以赫舍里有个馊主意,希望福亲王成全。”赫舍里苦笑着说,这八天是她最不寻常的日子,是她最动荡的日子,几乎耗尽了她所有的心血和坚强。
“还请皇后娘娘明示。”福全猜出皇后和皇上是一个心思。他的皇弟今早就把他叫去乾清宫,让他假意跟博尔济吉特氏商议谋反,此事他没答应。他估摸着,皇后是来做说客的。
“我希望您……”赫舍里顿了一下,将这策反之事写了出来。
福全一看,暗道皇后心智不凡,策反班布尔善比博尔济吉特氏要得体,杀了班布尔善,老王爷也许就能知难而退,这样满汉八旗还能够平衡,三藩也不敢轻举妄动。稍一思量,福全就笑道:“臣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