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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和尚道:“施主还是像以前一样,一点未变。若有需要,老僧也会除魔卫道。”
释道安道:“放心,我怎么会忘了禅师呢。”
禅房内,檀香已尽,又加了少许。
窗户开着,外面夜色更浓,细雨已停,渐渐起了轻雾。
释道安问道:“别院内是否住着一个女子?”
老和尚一愣,显然未想到释道安会有这么一问,道:“女子?什么女子?”
释道安将晚间所看到的女子说了一遍。
老和尚道:“原来你说的是希蕴。”
释道安道:“希蕴?”老和尚道:“正是,这话说来就长了。这事情也应该有快二十年了,应该是当年平西王府的惨事之后的某一年,老僧在庙门口捡到一个女婴,想来当是被遗弃的孩子。老僧
曾寻访多日,却没有任何女婴父母的消息。佛有好生之德,所以老僧就在寺内喂养孩子。”“可是寺内毕竟是一些僧人,念念经,拜拜佛倒还可以,哪懂的喂养之事,而且寺内也不许有女人生活,即便那是个女婴。所以老僧就将女婴寄养在山间的一家猎户那里,
那家猎户只有一对夫妻,没有孩子,他们曾经来寺内多次向佛祖许愿,希望能有个孩子,可却一直未能如愿。”“他们听说老僧想寄养,两人很开心地就同意了。当时两人问女婴的名字时,老僧才给她起了希蕴这个名字。希蕴从小就在那对猎户家里长大,直到几年后,猎户夫妻在一
次围猎中不幸遇难,于是小希蕴又成了孤儿。”“后来,也曾有人想将小希蕴领养,可是小希蕴死活不跟别人走,就待在寺内。老僧也无法,就破例在北禅寺内的别院内专门腾出了一间小院,所以小希蕴也就一直在别院
长大。可是随着小希蕴年纪越来越大,尤其是在这样满是僧侣的寺内,也很是不方便。”“十年前,老僧出游,恰好遇见西海流洲聚窟山昆吾院的慧果师太,于是就想小希蕴托昆吾院代为照顾,所以这十来年小希蕴都是在昆吾院生活。不过聚窟山离此也不过三
百里,所以小希蕴也是隔个月份也会回来住几天。今日你看到的女子或许就是赶回来的希蕴。”
释道安道:“原来这名闻天下的北禅寺还有这等事。”
老和尚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寺内有是有难念的经啊。”
释道安忽然答非所问地说道:“你出手还是我出手?”
老和尚道:“老僧是出家人,怎能有杀心。”
释道安道:“那就是我出手了。”
老和尚道:“施主是客,主人不动怎么能让客人动呢?”
释道安道:“那禅师以为如何?”
老和尚道:“老僧也是佛门护法,降妖伏魔分内之事。”
说完此话,老和尚手一甩,一点银光飞向窗外,随即飞身跃出。
其身法之快,身法之矫捷,完全不似一副刚才那个平静祥和的老僧。
就像一只猫发现了老鼠,狮子发现了群鹿。
释道安也紧随其后,也飞身来到禅房外。
就在禅房对面的屋脊上趴着一个人,一动不动地紧贴着瓦片。
这个人一身夜行衣,已经有些湿了,显然已经在这儿待的时间不短了。
夜行人在这儿看什么,听什么,还是为了什么东西而来呢?
双眼微眯,就像已经睡着,只有那偶尔的闪现的寒光显示此人精神状态极佳。
对面禅房内有两个人在说话,一个和尚,一个年轻人。
也许是因为距离太远的原因,夜行人听不太清楚。
甚至都把耳朵竖起来了,可依然听不清到底两人在窃窃说些什么事情。
他本可以选择禅房上面的屋檐,可是里面的两人都不是一般的人,无一不是高手。
他只能在对面看着,一动不动地爬在房顶上。
雨早就已经停了,只是起了薄薄的雾。
夜行人眨了下眼睛,可却忽然发现屋内少了一个人,那个老和尚不见了。
忽然夜行人翻身一滚,纵身一跃下了屋顶。
就在夜行人趴着的地方,有个老和尚站在那里,看着翻身下去的夜行人。
院内夜行人和跟出来的释道安对站着,双方谁也没有动。
后面老和尚已经飞身下了屋顶,站在夜行人的后面。
忽然释道安往旁边一闪,靠在禅房外的屋檐下,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夜行人转过身来,看着老和尚。
老和尚施了一礼道:“施主深夜前来,所为何事?”
夜行人道:“早晚赶路,错过行头欲借宝刹住宿一晚。”
“既然如此,施主何故蒙面而来,不已面目示人?”
“相貌丑陋,恐惊了大师。”
“为何身着夜行衣而身卧屋顶上?”
“不知寺庙深浅,恐有贼人。”
“既然如此,老僧亲自给施主安排客房,可妥?”
“不牢大师,我还有事,还是赶路要紧,就不打扰了。”
“施主果真要走?”
“非走不可。”
“那么老僧也就勉为其难了,请吧。”说完,老和尚一伸手,摆出了佛陀降魔的架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