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惠袅袅还觉得身子是烫的。
全身发软,提不起力气。
掀起眼皮看了一眼,厉厉正盘腿坐在她的面前,像小奶狗一样可怜巴巴地看着她。
皱着鼻子,耷着眼。
虽然醒了,却还是很虚弱的样子仿佛只要开个门让风吹进来就能把他吹散似的。
她想,如果他有眼泪,现在一定是泪流满面的。
“你怎么了?”
惠袅袅发现自己的声音粗哑了些,头也有些晕。
摇了摇头,没有让自己清醒些,却打出了一个喷嚏。
刚止住,又连着打出了两个喷嚏,把厉厉给喷得在空中打了几个转后到对面的木柱上贴住。
她定了定神,发现坐在自己对面的厉厉已经不见了,有点懵,忙站起来四下看,“厉厉?”
可别被她给喷散了!
“我在这里……”厉厉虚弱的声音响起,幽怨又委屈。
他想哭!
有比他更可怜的厉鬼吗?
一点害人的能力都没有,虚弱到被人一个喷嚏就能喷飞……
哇!
想到这里,他更想哭了,当真哇地一声哭出来了。
当然,没有泪。
惠袅袅走过去,刚想安慰他两句,似乎听到了有人敲墙的声音,马上将一根手指竖在唇前,“嘘……”
厉厉不理她,放声干嚎。
惠袅袅:“……”
低吼一声:“闭嘴!”
厉厉猛然间睁大了眼睛,将唇抿得紧紧的不发出一点声音,委屈得泫然欲泣,可惜眼睛里干干的,没展示出泫然的模样来。
他用目光无声地控诉着惠袅袅:“好凶……”
惠袅袅想说什么,动了动唇,抱着被子转身走向了窗边。
她回敲了一下窗,那边立时传来春兰的声音,“小姐,是我。”
打开窗将被子递出去,接过食盒。
惠袅袅看到食物,却没了味口。
拿了一个馒头,吃了一半,喝了半碗粥,便将东西放回食盒里,又送了出去。
见春兰疑惑,她解释道:“有点不舒服,没什么味口。”
春兰打量了惠袅袅一遍,看到了她脸上不正常的红色,“小姐再坚持半天,很快就能出来了。”
惠袅袅虽然不明白,春兰是哪里来的自信,还是点了点头。
“春兰,昨天站在宁王世子身边的那个男人是谁?穿石青色斜襟锦袍,绣……绣什么花纹来着?”
脑袋胀胀的,回想起昨晚看到那人的穿着,竟觉得模糊不清了。
春兰愣了一下,她家小姐竟然开始认人了?!
不过,已经被惠袅袅这接二连三的反常举动弄得见怪不怪了。
“世子爷身边只有一个穿石青色衣裳的人,那是大楚的端王殿下。小姐,你打听他做什么?”
惠袅袅揉了揉头,“没什么,只是觉得他看起来和世子关系不错,想了解一下。你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吗?”
“奴婢怎么有资格谈论王爷的名讳呢?小姐若想知道,可以直接问一问世子爷。”春兰看了一下惠袅袅的神色,将声音压得更低了,“世子爷和每一位皇子都交好,似乎要在几位适龄的皇子和王爷世子中给安逸郡主选夫。”
说完,她看了一下周围,“奴婢先走了。”
脚步声越来越远,惠袅袅茫然地关上窗,按着头回到蒲团上坐下。
厉厉飘到她面前来,还是抿着唇,不敢吭声,用小奶狗一样的眼神看着她,我见犹怜。
她看了他一眼,“你想说什么?”
终于可以说话了!
厉厉咧开嘴角,呆呆地笑了起来,模样生得很俊,和那端王长得一个样。
“千秋,你病了?”
惠袅袅:“……”笑着问人这样的问题,会让人以为你在幸灾乐祸的!
算了,不和一只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的傻厉鬼计较。
“是头疼吗?我帮你呼呼,呼呼就不疼了。”
惠袅袅干咳一声,“人鬼殊途。”
让他把一身鬼气呼给她,不是让病更重?!
不行,她要提升元气,要吃辣椒……
厉厉感觉自己被嫌弃了,耷拉着脑袋扁着嘴。
“我把香火让给你吸。”
“……那个,还是你吸吧,你比我更虚弱,可别连你仇人是谁都没找出来,就散了,那我就永远也回去不了了,你还得走旧道重走……”
厉厉眼睛一亮:“我知道仇人的名字!”
“嗯?!”
“安云!他叫安云!”
“他姓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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