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让叶臻顿时蹙眉,“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男人直视她,给她看警官证,说:“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林北钦。”
房内霎时一静,叶臻惊疑不定地看着他。
“怎么?不像?”男人挑眉,“我虽然还没入职,却对警局的情况了如指掌。你才到警局,实习师父还没定下来,你觉得我做你师父怎样?”
如果林北钦真的要做她的师父,她会觉得老天简直对她不薄,将一份头彩砸到了她头上!
她收紧指尖,露出欣喜惊讶的表情,立刻拿出手机,说:“好啊!既然这样,师父,你留一个电话给我吧,方便联系。”
她崇拜又殷切的样子让他很受用,他当即拿出手机,说:“你电话多少?”
叶臻暗自勾唇,“其实我在警局的手册上见过你的号码,我记住了,直接拨给你就好了。”
没等她拨号,男人按住她的手机,苦笑着说:“不用了。”
叶臻慢慢地收好手机,她脸色平静,但心底滋味复杂。
她抬头,清澈漆黑的眼睛,盯着男人,“电话一拨出去,你就露馅了,是吗?”
男人眯了眯眼,“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发现他根本就不是林北钦!
叶臻说:“从进门起。”
他若有所思,“不愧是斩杀千军万马,以第一名成绩入职的人。”他目光深沉地盯着她,说:“真不打算做我徒弟?”
叶臻蹙眉,“我是学刑侦鉴识的,与你专业不同,我恐怕不能做你的徒弟。”
他似乎就料到她会拒绝,淡然一笑,说:“哦?告诉我你的推理。”
叶臻说:“进门时,我发现你的衣服口袋里装着薄荷糖,衣服上还有福尔马林的味道,当时我就基本认定,你或许是法医。接着,我发现你手背皮肤干燥,与身体其他部位的皮肤不同,而且你指甲中有少量白色粉末,那应该是滑石粉。”
他举起手,仔细看了看手背。
叶臻目光明锐,口吻更加笃定,“薄荷糖,当然是验尸时除臭用的;福尔马林,是保存尸体的液体;在手上涂滑石粉,是为了方便戴塑胶手套。”
他饶有兴致地点点头,唇角笑意更深。
叶臻盯着那双修长的手,说:“你右手中指左侧、食指指尖、虎口、大拇指等处,都有茧子,那应该是长期使用手术刀或者解剖刀留下的。”说完,她期待地看向他,“我说的对吗?李逸止法医?”
自称是“林北钦”的李逸止喟叹一声,“全对!”
叶臻露出浅笑,故作平静的眼睛明湛清亮。既克制冷静,又难掩雀跃欣喜。
李逸止看着她的眼睛,心头忽然闪过一个念头——或许林北钦会喜欢这个徒弟。
“没想到,你连指甲里的细微粉末都能发现。”他说。
叶臻笑道:“这些只是最基本的观察和推理。”
手机铃声打破沉寂。李逸止拿出手机,看了眼就直接挂断,对叶臻说:“时间不早了,我要告辞了。”
叶臻送他到门口,他忽然停住,问:“你以后住这里?”
她说:“不是。”
“宜城我很熟,有需要的话,可以随时联系我。”他说。
“谢谢。”
李逸止正转身,叶臻忽然又拦住了他:“李先生!”
她走到他身前,问:“你经常到这里来吗?”
李逸止耸耸肩,“只是偶尔。”
叶臻咬唇,“那,你对我哥的事情了解多少?”
李逸止眼底闪过晦暗,又飞快隐去,说:“抱歉,我并不太清楚。”
……
与叶臻告别后,李逸止快速下楼,冒着雨回到车里,将挂断的电话拨了回去。
电话通了,李逸止立刻说:“林北钦,我刚才见到叶臻了。”
电话那头静了静,似有人勾唇浅笑。
李逸止也笑,“我觉得这个叶臻,非常符合你严苛变态的要求!”
他倒豆子似的,将刚才的情况讲了一遍。
“她一眼就看穿了我的伪装,甚至猜到了我的身份!”李逸止眉飞色舞,“她很优秀!”
静默片刻后,林北钦慢条斯理地说:“不是她优秀,而是你伪装得太差。”
李逸止顿时梗住,有些无语,气恼一笑。
随后又问:“你要不要带带她,毕竟……”
林北钦的声音有些沉冷,打断他的话:“我回警局,不是为了带新人的。更何况,我从来不带愚蠢的人,否则我会徒添许多累赘。”
李逸止的手在方向盘上敲啊敲,说:“可她是叶臻啊,看在叶珝的面子上……”他欲言又止,话音一转:“情况和以前不同了,现在警局的人各有各的心思,你就把她看做是心腹。要不然身边没个人怎么行?”
“有你不就够了吗?”林北钦说。
“我……”李逸止欲言又止!他哪儿有那个美国时间和闲情对付林北钦,一旦跟了林北钦,那是连闭眼休息的时间都没有的。他还要谈恋爱结婚生孩子!
“你考虑一下,”他说。
话音未落,电话就被林北钦挂断了。
李逸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