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温浅阖眸,感受他覆在自己肌肤上,掌心的微烫。
她不介意用漫长的时间来堆砌一束篝火,先引燃他,再渡给自己。
他开口,声音低哑而清冷,是在给她灭火,“如果我对你实在提不起兴趣,硬不了,你能拿它有什么办法?”
温浅咯咯地笑起来,下巴抵在他肩膀轻蹭几下,像是猫咪在撒娇,格外享受此刻的近身距离,“老大,话最好别说太满,身体不争气了,会打脸的。”
她清晰感受到,自己讲完这句话,白纪然深吸一口气,没有吐出,胸腔在微微起伏。
老大好像又要发飙。
她适时的有了一个新奇发现,老大左耳上并没有戴着那只耳环。
为了防止被猝不及防地推开,她一只手抱住他的脖子,圈紧,空着的那只手捏了捏他柔软微凉的耳垂,试图转移话题,“老大的耳环去哪了?”
白纪然这才沉沉地吐出一口气,胸腔下压,冷声,“扔了。”
话题转移成功。
温浅发现,老大没有推开她。
老大好像被自己引上道了。
白纪然也发现,自己其实很喜欢被她拥抱时的那种柔软。
仿佛那是迟了很多年,终于等来的一种慰藉。
事实上,他的确需要这样的安慰。
当然,她如果可以把嘴巴闭上,安静一些,就更好了。
温浅利落地从自己耳垂上摘下一枚黑色碎钻耳钉,戴到白纪然的耳洞,而后拍拍他的肩膀,说地振振有词,“好了,旧的丢就丢了,我还你一个,这枚耳钉是两年前我自己设计的,全世界仅此一对,别摘啊,摘了我跟你玩命。”
温浅觉得,老大这是多半已经被自己歪打正着套路到了,虽然具体是怎么套路的,她到现在为止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老大只是太过骄傲,她懂,所以她等。
白纪然任她抱着,没有回应,没有推开。
他慢慢低下头,下巴试探着抵在她的肩膀,是一个很轻的触碰,皮肤堪堪擦着卫衣,短暂停留几秒,又收起。
他只是想找一个支撑点,依赖一下而已。
他一个人,强挺着麻木的躯壳,踽踽独行了太久。
那个空了的耳洞,就这么轻易的被她填满。
像是寺庙里,看着那抹淡然离开的背影,思绪还来不及感染任何悲恸,一低眼,她就占据了自己全部瞳孔,是空洞了许久的一方灵魂,瞬间被填满的充盈。
其实自打那一眼之后,无论她做什么,他都是拒绝不了的。
她已经在自己的生活中,破例太多次。
重逢了多久?不过一周而已。
想到这里,身体莫名的升腾起一股郁燥,而心里,始终有些不甘。
他拎着她肩膀,把人从自己怀里强行剥离开,侧目,躲开视线,没看她眼睛,径自起身,拎起大衣,从床头柜捞过烟和车钥匙扔进口袋,冷淡挤出一句,“回去睡了,晚上有事就喊一声,这房间隔音不好。”
他从床边走过,脚下踩到几颗碎玻璃,踢去墙角后,又垂眼扫了一圈地板上玻璃碴子的覆盖面积,微蹙一下眉,低低地说,“去洗手间的时候绕右边走,看路。”
温浅觉得,一个男人开始对你啰嗦,这是好事。
她看着白纪然离开的背影,咬了咬嘴唇,犹豫几秒,在他刚拉开门的一刻,开口,“老大,我自己不敢睡。”
她指了指窗口,也不顾白纪然只是停下脚步,并没有转身,自顾自地解释,“这窗户不安全,没有防盗装置,我行李丢的时候,那些人估计就是从窗户翻进来的,窗沿上现在还有脚印呢,不信你去看。”
意思就是,反正接下来的几天都要一起睡,那么就从今晚开始好了。
白纪然短暂地思忖几秒,沉默着把大衣穿好,转身走回床尾,弯腰,拎起她的鞋子和夹克,下巴朝下点一点,“过来。”
温浅听话的爬过去。
白纪然转过身,微低下头,淡声,“上来。”
他背她回去。
温浅抿着唇无声地笑,三两下爬上他紧实的后背,胳膊环在脖颈,抱紧,等他双臂托上自己腿弯,腾空的小腿还愉悦地晃了晃。
“老大小心看路哦。”
她还有脸说。
白纪然没理,停在隔壁房间门外,温浅很自觉地把手探进他的大衣口袋,从钱夹里取出房卡,把门刷开。
白纪然把她放到床上,又折返回去,取了她房间的那床被子回来。
“床就这么大,我不是什么无私的人,温浅,”他站在床边,面无表情地提醒她,“一人睡一半,把你的那些小心思都收起来,认清楚现在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温浅难得没再放肆,反常的乖巧,点点头,鼓着腮帮子,闷闷地“哦”一声。
她自然是分得清哪些事情要放在首位,尤其此刻的紧要关头,老大肯收留她,已经是绝地逢生般的幸运,她可不敢真的造次,把老大惹怒,甩下她,她也蹦不出半个不乐意来。
白纪然扔给她一双一次性拖鞋,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一点绅士风度,例如把洗手间让给女士优先之类,自己甩上门,刷牙洗漱。
他并没有洗澡。
怎么进去的,还怎么出来。
温浅抱着膝盖,坐在床边看他。
白纪然淡瞥她一眼,没什么温度,“你随意。”
仿佛是谁在逼他讲话一样的不乐意。
温浅指了指自己身后的枕头,“东西放在枕头下面,那我去了。”
白纪然,“哦。”
温浅觉得他又开始莫名其妙了,也不知道自己在别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