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真好看。平日您总不爱这些,十分颜色也被刻意掩成了六分。如今稍微一装扮,真是让人要移不开眼去了。”知书望着被自己打扮完的小姐,心中也生出几分自豪来。
自家小姐,才是苏府最美的。
知画原本性子就比知书要咋呼,听知书说了,她便立马开心地道:“小姐一直就是苏府最美的。明日朝云公主宴会上,小姐这样装扮着去,肯定能艳压全场。”
未等苏陌素开口,知书就先拍了一下知画的手:“声音小些。都跟小姐这么久了,也没有长记性。有些话哪里是能说出口的。”
知画吐了吐舌头,便不再言语了。
苏陌素赞许地看了知书一眼,却也没有指责知画。她笑着吩咐两个丫鬟:“行了,再夸,小姐我就要被吹到天上去了。知书随我去老祖宗那。知画你替我去管家那提前领下个月的月钱,别人问起,就说是为了明日的宴会。”
她身边这两个丫鬟,一动一静。虽然单论沉着计谋,知书显然更胜一筹,但是八年前时疫之时,没有疫症的知画也是主动跟着自己进了罗松村。有过碧柳的对比,这份忠心便让苏陌素觉得很珍惜。
更何况,知画的直接坦率也能有她的用处。
在落幽院正厅中,陪着苏老夫人坐了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苏陌素就看到那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
“原以为,四妹妹那日这般推脱,对这百花裙定是十分不喜欢。却没有想到,今日才到了,四妹妹就这般迫不及待地换上了。”苏追月一脸不悦地走了进来。
“给老祖宗请安。”这几年,因为宁氏的肚子争气,苏追月在苏老夫人面前的地位也是水涨船高。她走进厅中,对着苏老夫人行了个礼,就坐到了苏陌素的旁边。
原以为日盼夜盼朝云公主的那场盛宴只有自己,可苏追月没有想到的是,就连苏陌素也要插上一脚。
在平城时,苏陌素年纪算是苏家姑娘中最小的那一个,平日里又总是一副寡淡木讷的神情。对于这次宴会,苏追月想过防苏蔓玖抢自己的风头,想过防苏清浅和苏闭月。她唯独没有想过要防的那一个,就是苏陌素。
如果不是知画那丫头在管家那说漏了嘴,自己还不知道呢!苏追月恨恨地看过去。苏陌素一身百花裙坐在厅中,发髻梳成了精致的灵蛇髻,就连平日里寡淡的表情,也被这华丽的月白云锦百花裙衬出了几分冰山美人的气质。
“听知画说,四妹妹要支下个月的月钱。倒是不知道四妹妹还准备添置些什么,不如跟姐姐说说,若是有需要的,姐姐可以先借给你。”苏追月酸不溜丢地问道。
尽管内心并不想承认,但苏追月此刻觉得,自己坐在苏陌素面前,就是个陪衬。
平城老姑娘五个字在苏追月头上挥之不去,她不等苏陌素回答,便带上了几分委屈地望苏老夫人:“曾祖母,您看……”
苏老夫人这几年确实惯着苏追月,可是苏陌素是在她身边养大的,如何不疼。于是两人对上,苏老夫人便和起稀泥来:“看什么?今日素丫头这裙子很不错,追月也做了一条吧。明日追月便穿这个去,曾祖母给你们一人添一个朱钗。”
苏追月并不是苏闭月那样的庶出眼界,她根本不在乎这根朱钗是否贵重。越是望着苏陌素,苏追月就越觉得难受。她平日里本就是直来直往地说惯了,这里是因住在叔叔苏瑞文府上,才刻意收敛了。可一想着明日这宴会对自己的重要,苏追月便忍不住了。
“四妹妹如今是女大十八变,越来越美了。姐姐我坐在你身边,真是自愧弗如啊。”
苏陌素听了这话,朝苏追月笑了笑,却没有做声。
苏追月假设了苏陌素如果谦虚,她便正好趁机要求苏陌素退一步,将这百花裙压入箱底,暂不穿去赴宴。也想了,如果苏陌素坦然受了,便趁机跟曾祖母告状,求曾祖母先体恤自己。
可如今苏陌素根本不接话,这是什么意思?苏追月只觉得心口被堵了一般,她吸口气,又接着道:“今日四妹妹就穿了这百花裙,明日肯定要换另一件裙裳了吧。”
这次苏陌素倒是接话了:“追月姐姐也知道,这裙是家中大姐姐所赠。而大姐姐便说了,让陌素穿着裙子去赴宴。”
见苏陌素提起那令人讨厌的苏蔓玖,苏追月只觉得自己心口的石头更大了:“长幼有序,四妹妹就那么想艳压全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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