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乡,有段日子没这么热闹了。
上一次,吸引了这么多的居民,开开心心围观的,还是路东头的饲料店着火。当时,火光冲天,救援群众众多,烤玉米的味道香飘万里,成倍的增加了大家的参与感。
陈帆的五金店也是文乡人尽皆知的大店了,属于本地最高端的重工产业,掌握着一定的核心技术。某些时候,附近的修车店还会找上门来,要求技术支援。
“没想到五金店都做那个。”
四周乱糟糟的,全是本地人在用本地话讨论。
江远偶尔听懂了一句,诧异的转过头去,问:“做那个是哪个?”
“你是外乡人,你不懂的,他们是做那个的。”本地人说着嘿嘿嘿的笑了出来。
“不是做那个的,是做那个的。”另一个本地人纠正。
“哎呀,是那个的那个……”又有人站了出来。
外松内紧的警戒中,并没有枪声响起。
江远低头看了下手机,时间已经过去了快20分钟,这个时间点,嫌疑人没有开枪,多数应该是不会开枪了,或者没有枪。
又等片刻,江远的手机嗡嗡的响了起来。
“进来吧。鱼不大,挺有劲儿的。”柳景辉的声音里藏不住的兴奋。
“好。马上。”江远也很好奇此君的情况。不知道对桉情能有多大的影响。
商店街两侧警戒的干警们纷纷撤出,允许群众进入,并疏散人群。
商店街的老板们振奋精神,运起全身的力气吆喝着:
“卖拖把,卖脸盆,卖不锈钢铲子……”
“啤酒瓜子饮料啊……”
“扫帚拖把皮薅子蟑螂药鼠药狗皮膏药”
“卖小鸡来…好小鸡哟…”
各个老板力求借同僚祭天的机会,卖一个高~潮出来。
从各地调来的民警纷纷驻足,或者被商店街的老板热情的薅进了店里。
两名狙击手从屋顶慢悠悠的爬了下来。
年纪较大的镇定自若,像是一只悠哉的壁虎。
年纪较小的则有点怅然若失,爬的左顾右盼的,大约是对自己未能充分的发挥作用,放跑了一个二等功而略感遗憾。
五金店的后院,在红砖的高墙里面,又加固了一层水泥墙,看着就挺坚固的样子。
四周的店铺和住宅,虽然都有靠近五金店,挤占剩余空间的趋势,但都被五金店的红砖墙给挡住了。
江远要进入到五金店的后院内部,才能看到一间昏暗但宽敞的厂房。
最显眼的是一台数控机床,另有看着就很旧,不知道多少手的车床、镗床等机械……
厂房的一角堆着大量的快递箱,里面敞露着各种机械加工件,能看到有枪管、枪托,气表、打气手柄、压力阀、螺丝、垫片等等。而在光线较好的一边,几张裹着黑色皮革的桌子上,肉眼可见几只尚未组装好的气枪。
“这么嚣张的?”江远都觉得意外。文乡总共的商店街总共也上千具尸体那么大的地方,如今堆积着上百名的警察,警力密度如此夸张还在生产枪械,多少有点不太谨慎了。
陈帆垂头丧气的道:“我正准备收拾的。”
“你怎么收拾?你这个厂房有不违禁的东西吗?”柳景辉嗤之以鼻,随手点了点,道:“你这里光组装好的枪就有十几把,还有这么多零部件,你搞这么多做什么?疯了吗。”
陈帆都囔着,没有吭出声来,想辩解,又有点怕挨打。
一个小时前,他还是个快乐的五金店老板,而今,眼瞅着牢狱生活就在前面招手,情绪之变化,难以尽述。
而且他心底还有更恐惧的事情。
又侥幸又慌乱。
柳景辉换做语重心长的样子,道:“就我前面跟你说的,你不要想着跟我们对抗。对抗对你没好处。你知道枪支是怎么认定的,对吧?2焦耳平方厘米以上,就算是枪支,你知道这里有多少把枪支吗?”
陈帆抖了一下,还是没吭声。
柳景辉呵呵一笑,要是以往,他就让人将陈帆带下去了。但这一次,他的目标并不是陈帆,而是重要的多的系列杀人桉的团伙,所以,现在最主要的是让陈帆开口。
稍微沉吟片刻,柳景辉道:“你不说话,那我给你讲。咱们枪支管理办法里面,对于枪支的散件是这么认定的。能够组成套的散件,就按照一支枪械来计算。不能组成套的呢,就按照三十件为一支来计算,你自己的工厂,你说说看,这里有多少零件?”
陈帆浑身一颤,难以置信的看向柳景辉。
柳景辉用惋惜的目光看着陈帆。
柳景辉其实说谎了,他说的这种计算方式,是走私枪支时的认定方式,而非制造枪支时的认定方式。
但陈帆在这方面,显然也没什么研究。
柳景辉成功的试出这个结论,顿时心中大定。
按照他的计划,如果陈帆懂行,知道刑法里,对于非法制造枪械的散件的认定与走私枪械的散件的认定的不同,那他就纯当黑脸,回头将审讯交给别人去做。
现在看来,陈帆不懂行,说明这是一个从未接受过监狱改造的青年,果然在犯罪路上还有极大的短板,那不骗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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