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在扈家大院中,那派去瑶溪收茶的管事,正浑身发抖的匍匐在青石地板上,四周的烛光打在他身上,仿若让他置身于光圈之中,好似被无数只眼睛死死的盯着。
他额间满是豆大的汗水,头颅深深埋着,不敢抬头直视面前之人。脚步声在耳畔出现,他紧张的睁开双眼,入眼的便是那一双金丝绣线织成的锦缎布鞋。
小巧的脚,若是平时,定会让他春心大动。可是,在此刻,不说他知道这双脚的主人不是自己能指染的,就算是旁人,他也没这个心情。
那双脚的主人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那明显一抖的背部,讥讽的一笑,转身离去,只留下一阵若隐若现的袅袅香气,缠绕鼻尖。
扈芙蓉走到一脸铁青的父亲身边,为他斟了一杯茶,为他顺气:“爹爹息怒,咱们还没有输。”
扈博易眼中凶光一现,瞪了自己女儿一眼,又怒视那跪在地上不敢抬头之人,指着骂:“瞧瞧这个蠢东西干的蠢事!收不来茶就算了,就连派人去劫道都被打退了回来。如今楚家已经派人来让我们明日去收茶,不仅没有打压到楚家,反而让他们大赚一笔。真是气煞我了。”
扈芙蓉美眸光泽一转,笑得让人发冷:“爹爹,我说了,我们还没输。”
这话里的重音,终于让扈博易收起心中怒气,不解的看向自家女儿。后者冲着他甜甜一笑:“明日才收茶,今夜不是还有时间吗?”
扈博易心中一动,不由问道:“芙蓉有何妙计?”他可不想让楚家大赚一笔,积累财富和他平起平坐。那御赐的牌匾已经刺得他眼睛生疼,再给楚家添财,就是让他肉疼、心疼了。
扈芙蓉娇媚而笑,附在扈博易耳边,如此这般的说了些话。
那跪在地上的管事,感受到父女二人的窃窃私语,好奇的抬起头,偷偷看向那正在烛台下谋划的两人。此刻,扈芙蓉背对着他,他只能穿过那窈窕的身影看到坐在椅子上突然笑意渐浓的东家,不知为何,明明东家是笑得灿烂,却让他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颤,赶紧低下头去,不敢再看。
楚家宅院,楚清已经清洗过旅途的疲劳,此刻正着里衣靠在床榻上,伴着灯光若有所思。她手中的书被拿在手上已经有一炷香时间,却没有翻动一页,可见她此刻的心思并不在书籍之上。
如今,她房中的丫鬟只剩下名柳一人,这丫头在白日也受了不少惊吓,早已经被楚清命令去休息。所以此刻在梨园之中,除了楚清一人还未入睡之外,倒显得一片夜深人静了。
楚正阳的伤势已经无碍,毕竟只是皮肉伤,并未伤到筋骨。只是失血过多,让他还在昏迷之中。而郦氏则在床前照顾。
明日,便是与扈家的交货之期,却不知为何,楚清总有些心神不定。
心不静,自然无法看得进去书。突然升起的烦躁感,让她将手中的书扔到一边,想要到床前吹吹风。
赤着脚,走到窗台前,双手推开雕刻着牡丹花的窗棂,她刚刚闭眼深吸了口气,却突然察觉到身后气氛的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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