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官听了这话,也默默地点了点头:“可不是,这京城里的紈绔可不多了去?哪个拿着这些伶儿当人的?特别是你们这些当旦角儿的,被那些混货糟蹋过多少?哪个真心敬着咱们?也就是二世子这样的君子,骨子里便是个端正的,真是难得。”
芳官接着道:“所以我初时还真是对他怀着心思,日子久了,我也知道他不是那样的人,心里揣着想要服侍他的念头便是不敬了,于是只在心里当他是位正人君子般地敬重了。他的事便是我的事,他得了高兴,我就跟着高兴,他有了难处我也跟着着急,这不知不觉的,当初的心意也就不同了。”
明官又低头喝了口酒,轻声叹道:“芳官,你明理,也有福。”
芳官想了半晌,还是开了口:“可是如今,我明知道有人欺负到了他的头上,却是有话不敢说。这才心下窝着气了。”
明官有些意外地年看芳官:“此话怎么讲?那二世子是什么样的人物,竟然有人敢去欺负他?六王爷那可是当今皇帝的亲弟弟,如今都被他给治得下不了床了,兵部里的大权又由他父子一手握着,平日里都知道他府上那三个男人不爱说话,却办事极稳重狠辣,朝里的人都只寻思着巴结他,哪个敢去惹他?芳官,怕是你多想了吧?”
芳官又拿着杯子喝了几口酒道:“常日里咱们师兄弟间关系都不错,可是我也只愿结交你,只因你心里是个明白的,有的话我也不怕给你说。这个事儿,是应在世子妃身上了。”
“世子妃?可是常日里喜欢到咱们这儿来听戏的那个?我见过两回,好板正的模样。”明官道。
芳官不说话,只暗地里叹了口气。
明官知道自己这是说中了,垂眸想了半晌,道:“莫不是那世子妃有了心思?出了墙?”
看芳官不说话,明官却又翘唇一笑道:“咱们不是那道学先生,也不是那讲究人,若是你这个话给别人讲了,许是会笑话了那位世子妃,可是到了我这里,我却没有一分看不起她。”
芳官有些意外:“此话怎么讲?”
明官道:“咱们都是伶儿,从小看着戏文长大,自然知道这人的七情六欲本是天生的,难丢也难弃,杜丽娘,杨贵妃,就是那九五天子李隆基或是那三贞九烈的京娘,哪一个也避不过去。我时常听人说过,这二世子虽然是个人物,可是行事也有些古怪,先是在这戏园子里遇着了你,宠得不得了,哪怕得罪了六王爷也不怕。后来又得了那位美妾,日日相随宠得入了骨,偏是这位世子妃,他是连碰也不肯碰一下的,若你是这位世子妃,你又该如何?”
芳官听了这话,便自沉默不语。
明官又叹了口气:“前些日子还有人叫唱那出武松杀嫂的戏,老板说叫我扮了武松去杀嫂,我就与他打趣,说若是我遇了那金莲嫂子可是一万个下不去手杀了她的,本是一个聪明伶俐的女子,嫁个男人丑陋也便罢了,却还是个痴子,自己家的女人爱慕自己家的兄弟都看不出来,还硬要叫那武松在自己家里住,这样的男子,但凡有一分可爱的,那金莲会随了西门庆去吗?”
芳官咬了袖子角轻声笑:“你这话可私下里说说吧,传出去,不定怎么招着人骂呢。”
明官又抿了一口酒:“哪怕招人骂了,也是这么个理儿。但凡是个女人,岁数大了,没有不想叫男人宠着的,你说的这位世子妃,生得这般美貌,为人也伶俐,偏生在这府上就受得丈夫这般冷遇,她这心里面怎么能好受?”
芳官低头想了半晌,觉得明官说的话倒是也有几分道理。
明官又道:“这个事儿,若是你知道了,也便是你自己知道了就成,可不要说出去,她这其中的难处,咱们这些身份低的都能看得懂,倒是那些平日里端着的贵人们看不起。但凡是这男女之间出了事,个个都是骂那个女子不检点的,那男子倒是没有一分事。世子妃这个人,我看她平日里的行止也不象个乖张跋扈心肠坏的。许是这一时糊涂。你若是得了机会,能劝了,便给劝上两句,若是劝不着的,就全当自己不知道。万不可把这事儿告诉了别人去。”
芳官道:“那二世子呢?连二世子都不能说的吗?”
明官照着芳官的脑门上就点了一记:“傻子啊,你想想,哪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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