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笑成一团。
王妃趁着高兴,清了清嗓子道:“这会儿屋子里也没有外人,我自私下里和你们两个说一句,人家春娥是个好性子的,守着个正妻的名份却不要你们什么,这整个京城里怕是也找不出第二个,平日里对我也孝顺,所以泓儿你们两个心下更该有个掂量,凡事不是表面上的体面给留足了便是,私底下泓儿你该到人家房里去的,也去上几回。”
元泓低了头刚想说不,若夕已经赶快一把拉了他:“娘,您说的是,春娥姐姐是个好性子的,对我和泓郎都没得说,我们心里面都是有数的,娘,您就放心吧。”
王妃满意地点了点头,道:“另外就是若夕你,此处也没外人,你也别怕娘说话直,当初你进府,我许了你去照顾自己的铺子,也是敬重你是个知道自强的女子。可是话说回来了,既然已经成了家,这孰轻孰重的,你也该自己有个掂量。人家春娥大度,这偏了向了的从来不与你二人计较,也就冲着个你能早些有个身子,所以你该怎么做,自己可该有个数儿。”
若夕道:“娘,我懂,我与泓郎,近日里已经开始说这个事儿了,那个铺子我年后就打算交给掌柜的去管,我自己就彻底脱手不管了。”
王妃这才松了一口气:“这就对了,别的事儿我也就不往深了说了,但凡要家事平顺,这后宅自然是要一碗水端平的,往后如何与春娥相处,你二人也多长点心吧。”
话说到这里,该点的都算是点透了。那边春娥由芳官陪着坐在亭子里,芳官怕是春娥冷,又叫去取了屏风过来给挡上,又在屏风里面点了盆碳火。
春娥这边有碳火暖和着,又有这黄酒喝着,倒是坐得比屋子里还自在了。
若夕离远处打量着,总觉得把人家晾在外面不好,就有意让元泓把春娥给请进来,出门一看,春娥与芳官两个人有说有笑的,聊得正开心。
只听芳官在那里说得兴高采烈的:“我和明官我们两个啊就去人家那园子里偷果子吃,明官心眼儿多多啊,只说自己在外面把着风,倒叫我进去偷去,谁知道我扒着墙头跳下去,脚刚一落了地,就从园子里冲出一大黄狗来。啊哟,可把我给吓得啊,撒腿就跑,也亏得是我身段好,一个鹞子翻身就从那矮墙上给翻出来了,可是这鞋还是叫跑丢了一只。”
李春娥笑得花枝乱颤:“你那师哥心眼儿也太多了,看着你个儿小欺负你的吧。”
“可不是,您可不知道他那个人啊,阴着呢,后来那园子的主人找来了,可把他给吓得啊,钻在屋子里就不出来。实在不行,我就出来了呗,一个人就把事儿都给认了,可是后来您猜怎么着?”
“怎么了?”李春娥睁大眼睛问。
芳官满脸得意之色:“结果那园子的主人听过我的戏,一见是我出来了,那可高兴得不得了,连声说着角儿想吃个杏儿果子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还用得着翻墙吗?还险些叫狗给咬了?多划不来?隔天就给我们送了一大筐子黄杏来,您都不知道啊,把我们那帮师兄弟给吃的,好几个都流鼻血了呢。”
李春娥垂着眼睛笑,怎么也想不出来一群人为了吃几个果子差点被狗咬会是什么样的情形,抬眼一看却见元泓过来了,冲着她淡然一笑道:“外面冷,娘叫我请你到屋子里坐呢。”
李春娥也不推让,随着元泓进了屋。芳官自己便拢了碳火在那亭子里就着菜喝上几口小酒。
天气有些干冷,芳官的脸被冻得红了。若夕看芳官自己坐在外面有些不忍心,想着把他唤到屋子里来,又怕王妃不高兴,便叫店家招呼着叫芳官多点几个菜。好在芳官也是个随意的,自己就着屏风喝着酒也象没事人儿似的。
若夕又回到屋子里故意往王妃身边一坐,却把元泓旁边的位置让给了春娥,只一心地服侍着王妃用餐。
这户农家的烧鹅火锅最是入味,用一个大碳火盘子烘了,锅子里是炖得烂熟的鹅就着各味菜蔬,再就着带点苦味的农家米酒,一屋子人吃得不亦乐乎,就连冬儿和宝儿两个小家伙不一会儿也吃得满头汗。
元泓垂着眼睛,给春娥夹了几口菜,抬眼却见若夕与王妃一边聊天,一边就着小酒慢慢咂饮,脸上没有一分的不乐意,初时心里还有些别扭着,过了一会儿这心情却是放松了一些,又与春娥倒了一杯酒小声道:“就着酒喝,化食。”
春娥唇角淡淡地抿了抿,垂眼不露声色,心里却陡然升起一股暖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