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一条死蛇它怎么会爬上我的窗台。刚刚借着月光明明还看见它在动。而且不是我自己看见,还有燕子也看见。
我实在不能忍受一条死蛇挂在窗户上。找来一根棍子把它挑了出去。然后和燕子各自回屋睡觉。心里老大不自在。我这一夜是睡不成踏实觉了。折腾一夜,五点时天都有点儿亮了我想可以睡个好觉了。却被一阵拍门声吵醒。院门锁着,这个时候拍门的只有燕子。要是我爸我妈早就大声喊上了。
我打开门,燕子惊慌失措地站在门外,变了腔调地说:“猫,屋里有猫。”我首先想到的是,被我打死的那只花猫。死蛇都能回来,死猫自然也能。
卜算子这回不能再装睡着,起来一块到燕子屋里看。我爸妈也起来了。燕子挨着床沿的下边,躺着那只被我打死的花猫。我原来还侥幸地想,也可能是谁的恶作剧,或者有人对我家不满故意搞的。现在卢不可能了。因为这只猫就在燕子的屋里。门窗都关着,没有人能把一只猫放进去。就算夜里燕子出来了一会儿,我们还是在院子里,不可能有人溜得进去。如果是一只猫,那就轻而易举。
我掂起那只猫走到院墙一边就扔了出去。
据燕子说,她一晚上都能听到猫叫。声音不是很大,开始是在窗户外面。自从中间上了一次厕所,猫叫声就变成了在房间里面。每次都是要睡着了它就轻轻地叫一声。声音不大,透着凄惨。大晚上的挺吓人。在一个明知没有猫的房间里听到猫叫声就更吓人。
燕子按亮灯,希望能找出一只猫来。
里里外外找个遍儿也没找到。她说她有一种感觉,感觉屋里有一只猫来回跑着躲避她的搜寻。可她就是找不到。只要一躺下闭上眼睛想睡时那叫声便响起来。
燕子也是一夜没睡好,等天稍稍亮就马上起来再看。一下床脚没踩到鞋上,踩到了一个软软的东西上。低头一看是一只猫,还是只死猫。现在的问题是,这猫怎么来的。
我想起了李民和毛毛狗的事儿。眼睛盯着燕子说:“燕子,我说出来你别害怕,这猫,可能是你自己捡过来的。”
燕子瞪着我说:“瞎说什么呢,嗷嗷,那你窗户上那蛇,是你自己抓过来的啊?”
我直接就傻眼了。李民那时候把毛毛狗扔了再在夜里捡回楼上,是在他自己不知道并且被控制的情况下。那我是不是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做了同样的事呢。我不能确定。但是燕子那屋的猫一定不是我。因为燕子睡觉时是从里面上了锁的。而我们在院子里说话的时候我是清醒的,正在弄那蛇的事,不可能把一只猫扔她屋里。
所以猫的事,只可能是燕子自己做的。我又想到一点,花猫的尸体在院落子外面。燕子就算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去拾这花猫。也必定得能出去院子。而夜里我家院子大门是上锁的。到现在还没有开。钥匙在我妈那里。让燕子跳过我家院墙去,根本就不可能。就连我跳过去也比较费事儿。
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那猫和蛇都是自己跑来的。这结果太不可思议了。卜算子仍旧不发表意见。他好像在忌讳什么。从来我家的路上遇到立皮衣开始,他一直都不曾有什么动作,就是做些边边角角的事儿。
我爸还是对卜算子奉若神明,因为有他在,我家大体上还是平静的。实际上我能感觉到,平静的表面上有更大的暗潮涌动。我对燕子说:“燕子,要不你先回扬州去吧。你在这整天还不够害怕的。”
燕子不肯走,她说有害怕也有刺激,这样的生活才有意义。她还说我俩已确定男女朋友关系,她也不能在我有事时一个人逃走。
吃过早饭,我一个上午都在睡觉。燕子也是。卜算子到东边院墙外的小树林里看看。回来也没说什么。我醒来时快到午饭时间了。我爸和卜算子都不在。问我妈,我妈说他两个人一块儿出去了。我很奇怪,我爸和卜算子一块儿去办什么事情。
到了吃饭前面,两个人才一起回来。还带了几只鸡几只鸭子回来。我问我爸不是咱这院落里不能养这些东西吗?到时候又给什么东西祸害了。我爸说这次没事,问过你表舅爷了,你表舅爷说养些鸡鸭增加些热闹。邪气自然就少些。
我下午没什么事儿,家里没人上网也没扯网线,和燕子一起去了镇上买点儿东西,顺便到网吧继续发自己的经历。看看网上反应还行。我觉得可以接着写下去。燕子说必须的啊,我还等着要你的签名书呢。我一笑了之。
从镇上回来,燕子说她是又害怕又兴奋,不知道今晚会发生什么事儿。我对燕子说你放心吧,今晚要出事也不是咱们,该那些倒霉的小鸡小鸭子了。它们命不好,跟错主子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我爸和卜算子接着喝他们的革命小酒。两个人都像没事儿一样。反正不管怎么样,我爸是放松多了。因为我妈至少表面上没什么事情。我今晚没有陪他们喝酒。一滴儿也没有喝。我妈叫我多少喝点儿。我说不喝了,昨晚喝那一点儿到现在闻到酒味还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