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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州城的城西破败的军营,在赤马探军的劳作下,有了一些模样,新挖掘的壕堑还显露出新土的模样,鹿岩搭建了新的围墙,高大的攻城塔巍峨的矗立在军营的四周,临时的战俘营尽在攻城塔的监视下,放下武器的赤马探军,已经成为笼中之鸟,插翅难逃。【愛↑去△小↓說△網w qu 】
徒单钧作为千户官,在郝十三的特许下,还保有自己的牛角头盔,头盔下两支毛皮帽摆,带有北方游牧民族特有的特色,黝黑微胖的脸上,满是征尘。
俘虏来自各个千户,无疑徒单钧成为这些孤苦无依的赤马探军的精神领袖,几个昔日的百夫长、十夫长,围着他探讨他们的前途。
“百年前的我们与汉人就是世仇,如今我们落在汉人手中,恐怕我们头顶上的人头要不保了,恐怕我们的鲜血,要为当年掳掠他们的两个皇帝赎罪了。”百夫长徒单斛满是忧虑的仰头叹到。(注1)
“未必!郝总管为了保有我们的性命,不惜与刘福通手下悍将动手,他若想杀我们,何必冒着与红巾军实力派人物闹掰的风险,接纳我们呢?”一个十夫长想想,郝十三杀他们没有道理,分析道。
众人也都认为郝十三似乎确实没有杀他们的道理。有那么主动想代劳的关铎,郝十三都没肯,没有必要非要自己亲自动手宰杀他们。
“那他留着我们干什么?”
“没准留着让我们给他屯垦,或者是挖矿呗,肯定不能白白养着我们就是了!”
“可是我们世代为军户,除了打仗,我们什么也不会啊!”一人惊呼道,仿佛不让他们去打仗是对他们莫大的侮辱。
徒单钧一直闭口不语,冷冷的幽怨道:“留着我们对他最大的好处就是替他打仗!”
“天啊,大元朝对我们有恩,我们怎么能屈身事贼?”百夫长徒单斛惊呼道。
徒单钧冷冷的说:“有恩?别忘了,我们的国是谁灭的?我永远不能忘记我的先祖徒单镒丞相,为了守大都饮鸩殉国,都是萌古人逼迫,木华黎念先祖忠义,才保留我们徒单一门,成为世代为萌古人打仗的军户,其他的女真大姓氏完颜、胡沙大家可还听说有幸存的吗?”(注2)
“难道我们真要替郝十三这个汉人去打仗吗?”
徒单钧气愤道:“我已经当够了朝廷的鹰犬,军户的日子好过吗?没有军饷,打仗的时候自带干粮衣甲,时不时还要换防,换防的时候,经常有的家庭要卖妻卖子,才能凑足自己迁徙的路费,我们已经被朝廷奴役百余年了,是时候举起我们的刀剑,证明我们血管中流淌着的是,战神完颜宗弼的鲜血。”(注3)
“这……”
众赤马探女真军户似乎被徒单钧的话语点醒,此时才意识到自己生活的困苦,才意识到,天下第一庞大的大元帝国,对于他们没有一点的荣耀可言,他们只是用鲜血在荣耀昔年的宿仇。
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朋友,这是最浅显的道理,郝十三能够容留这些他族,并肩作战吗?
一队火把照亮了城西的女真营地,夜风吹得郝十三的大氅咧咧作响,郝十三站在一辆满载酒食的牛车前:“女真人的弟兄们,请让美酒洗刷掉你们战败的耻辱吧,你们的战神完颜宗弼将会与你们同在。”
徒单钧带着一应女真军户纷纷下拜:“败兵之将徒单钧,辱没了先祖战神的威名……谢总管大人款待。”
郝十三上前搀扶起徒单钧,他们感觉到徒单钧的身体的在发抖,赶忙解下自己身上的大氅,披在徒单钧的肩膀上:“徒单大人无需多礼,天时如此,非战之罪。”
“哎!”徒单钧恨恨的哀叹一声。哪还有昔日战神完颜宗弼一丁点的气概模样:“金与宋本就是世仇,我等受蒙元朝廷裹挟,冒犯总管大人边境,大人不杀不辱,却以酒食款待,徒单实在感激涕零。”
“金与宋之间的战争乃是百年前的旧事了,那时候你没出生,我没有出生,两国各为自己的子民争利,与我等何干?成大事者,岂能纠结在百年前的恩怨情仇!”
郝十三顿一下又道:“昔年金国忠臣徒单镒丞相与中都共存亡,不知道与大人可有血缘关系?”
徒单钧汗颜道:“正是不才先祖,可惜不肖后人,辱没了祖宗的名声。”
桀犬吠尧,金虽不义,却也有忠臣为其死义,郝十三历来最敬重徒单镒这样的为国死难的忠臣,忍不住的跪倒在地:“想不到忠臣有后,实在是黄天开眼,请受郝十三一拜。”
郝十三天生对那些忠义死节的人由衷的敬佩,无论是看电视还是看小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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