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犹珩把日常所需的物品都搬到了肆韩山上,一方四进四出的庭院之中。随后脚尖轻点,顺着肆韩山上的小道蜿蜒而下。
忘忧谷中的那间小屋,是不会再住了,不是不能住,只是她怕勾起过往的回忆罢了。
那么多美好的岁月,覆灭于一夕之间。论忘记,沈犹珩自认为还做不到。
她现在要做的只有两件事。第一件,是找到自己的父母,第二件,是找到杀了崇明的人,为他复仇。
崇明要她放下仇恨,但是,她做不到。
丁忧三年,只要一日在这忘忧谷中,她就一日感到无尽地懊悔。
如果那日自己不任性地去会试,如果自己不一意孤行地离开忘忧谷,如果她听崇明的劝。
会不会,崇明就不会被害?
什么万物定数,什么天命?
难道天就可以随意地决定人的生死吗?那人还要努力做甚?既然天定命数可以在瞬间结果了人的性命,那活着还有何意义?
人,活着不是为了等死,而是为了更好地生!
她偏不信这老天能平白无故地夺人性命,这天若是要毁她珍视的人,就算是逆天改命,她也在所不惜!
即便眼下逝去的已经无法挽回,但她还有无限的未来可以用来寻找真相!
沈犹珩准备去把忘忧谷的入口封上,忘忧谷万物皆枯,应是已不适宜居住了,她以后就住在忘忧谷背靠的肆韩山上。
忘忧谷的入口依旧如同自己回来那日一样,外边看不见任何端倪,可惜谷内早已物是人非。
沈犹珩双手结印,布下结界,从此以后,世上再无忘忧谷,也再无药王崇明。
忽然想起自己参加的那三场会试。当时第一日的时候好似还报复了那个叫星惘的人,最后一日好似还有一个人请她吃酒。现在再回想起来,只觉得一切都已经离她很遥远了,虚幻得如同多年之前做的一场大梦。往后,这世上只有一心复仇的裴珩。
她回肆韩山的路上去了一趟木屋,那些珍贵的典籍已经被她拿走了,既是崇明要她潜心修习,她必然不负所望。
木屋里,只有空荡荡的桌案和崇明信里所说的药盒。
药盒里边,只有一枚药丸,名为何苦。
沈犹珩思考了一番,还是把何苦放在了桌案上。生死劫难…如果当真有那么一天,自己历经磨难之后还能侥幸回来,那就回忘忧谷服下吧,这药,便放在这里好了。
她决绝转身,回了肆韩山。
……
今日休朝,傅旸依旧起得很早,抬手唤候在寝殿外边的黄门。
“今日科考的成绩张榜了么?”
“回圣上,已经发榜了。”
“可给孤送来了?”
黄门思索一番,俯身说道。
“回圣上,在御书房中。”
“拿来。”
“是。”
当黄门把那黄色宣报送来时,傅旸已经披着龙氅坐在了桌案之前。
“这次会元姓甚名谁?”
他一边抬手接过黄门奉上的取次名单,一边问道。
那一直跟在他身边的黄门,在这次回答他问题的时候却加了几句。
“回禀圣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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