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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唯坐在祠堂大门的楼梯上,屋檐遮顶,倒也不晒。偶尔一阵风吹拂过来,带着淡淡海水的咸味。她双手撑在身后,斜斜的坐着。
林花花嘴里还念叨着那句,声音一弱下来,兔狲就叫唤,她实在恨死它了。
小时候就觉得这东西一点也不讨人喜欢,长大越发觉得讨厌,最会通风报信,最会打小报告,还特么每次受罚都站岗守着。
兔狲吹着凉风,打了个哈欠,四肢伸直趴在地上,微微眯眼。
茶唯看着身边的兔狲,茂密又顺直的毛发柔柔的,脸盆比家猫大一点,显得有点笨拙,越看越觉得可爱。手伸过去想顺顺毛,想起昨晚吃的亏,又抽回来。
老人从祠堂里边走出来,对着院子里晒太阳的花花说道:“行了,洗手吃饭吧!”
她感觉得到了大解放,拖着沉重的步伐,猫着腰,把头发扎起来,嗓子快冒烟了,赶紧去后院水缸掏了一瓢水,咕噜咕噜的吞下去,末了,舒服的唉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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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零从树上跳下来,对着打坐的寺清说道:“他们那么好像出了什么状况!”
寺清接过手机,看了一眼,又把眼睛闭上了。
接近中午时分,远远望去海滩那边,又几个小孩在那里跑跑跳跳,堆沙子玩。寺清在从地上站起身来,站在山上往下看。
最靠近海的那间屋子,有个女人拖着一大堆网,在门前的竹竿上晒了起来,挑挑拣拣,缝缝补补,头顶着一顶草帽,脖子围着一条毛巾,擦汗用。
“没什么大事,这里总归不隐蔽,往里头走点,找个僻静的地方等她们吧!”
文零把手机揣兜里,托着他的眼镜,问道:“你怎么知道不是什么大事?我是觉得她们两个一点都不靠谱,吊儿郎当的,特别符录那个妹子,嘴里没一句实诚。要我说,天黑之后,自己动手!”
寺清手一指那正在缝补渔网的女人说道:“这里就二十多间房子,加起来不到百口人,若真出了事,人必定集齐在一起。”说完她看了眼文零,笑道:“你这会还没她们有本事,有些事我们做不来,兴许连村口都进不得!”
话音一落,冷冷淡淡的别过头,走了。
“哎我说…寺清啊!你现在怎么这么冷冷清清呢?我记得咱们一起在学院时你每天都挺乐呵的呀?咱们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清?”他屁颠屁颠的跟在她身后,问道:“这么久远的朋友了,你发生什么事跟哥哥说嘛!”
文零记得,在学院那阵,寺清的笑容可温暖了,比朝夕还暖,还漂亮。
寺清头也不回。
换你埋在地下几十年试试,要还能乐呵,那心态,估计得比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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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赶路都饿着肚子,突然餐桌上各种海鲜,茶唯咽了咽口水,毫不客气大快朵颐,胃口美滋滋的。
两人形象毫不客气。桌子上的老人倒是慢慢的起筷,慢慢的嚼着。眼里看的尽是两只饿死鬼投胎。
“鱼不能翻身,不然去打渔会翻船的。”林花花含着口饭对茶唯说道,又把鱼刺挑了出来。说完还很得意的看了一眼阿嬷。
午饭吃完,肚子圆鼓鼓的坐在祠堂的屋檐下。地砖是用光滑的石头铺成的,很舒服的凉爽。
茶唯看了一眼手机,没电了。心里不免还是有些担心,悄悄问道:“接下来咱们怎么办呀?我倒是不担心寺清,就是百目鬼那老不死的特别会碎碎念,保不准就怂恿人家寺清往村里跑来了。”
林花花点点头,表示十分同意:“那老不死的就一点也不消停,一有机会就巴结寺清,还特么喜欢说咱们坏话。不过咱们还是要相信寺清的,她属于冷静型。”她往后头瞄了一眼,兔狲不在,她才放心继续说道:“这几天只能按兵不动了!刚吃完饭我听隔壁阿叔来跟阿嬷刮了狂风或者台风等天气后,都是需要让阿嬷带着大家出去祭拜海神,大家才能出海!我偷看了日历,三天后就是好日子,到时我们就直接行动!”
“我在广州那边长大,有时觉得一些城中村就够偏僻的了,没想到你们这还有着这样的习俗,电视里一些老片偶尔会有这样的情节吧!但我觉得挺好的,在这里住着很舒服,空气很好。”茶唯眼神有些陶醉,甚至脑海里都想着,等寺清的事情办完了,她也不想在奔波劳累的了。
在城里每天吸着汽车尾气,出门开了几小时还在内环。还是这里好,住久了,心灵都彻底被洗涤了。
“这破地方有啥好的,玩也没的玩,我倒觉得广州好!多热闹。”
茶唯摇摇头说:“我爸去世以后,家里的亲戚也不来往了,除了局里一些同事平时磕叨,也很少有人跟我说话。你看,住在同一栋楼从不窜邻居,即使见面也谁也不认识。每天大家都匆匆忙忙的上班,又匆匆忙忙的下班,路上那些人走路比跑的还快,就算谁撞到谁了,头也不抬不当回事的继续走,多没人情味啊!”
是啊,多没人情味啊!
有时候真的不知为了什么,茶唯自问,她也答不上来。
“那个老人是你亲奶奶吗?”
“必须是亲奶啊,不然这样罚我能同意?本掌门还不弄死她!”林花花撅着嘴说道。
茶唯觉得好笑,又问:“你这个掌门是因为你奶的关系才当上的么?”
林花花哈哈一笑,她才不是靠关系的人呢,拍着胸口说:“全是靠实力,在我们这必须是实力杠杠才能当上掌门,你想,掌管符录一脉呢,多少人呢!”
茶唯眯着眼睛看她,表示有些怀疑。
“好吧!是没人想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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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花花一直都跟着阿嬷长大的,就住在祠堂的后边,有两个小房间,装修也很古朴。每次她点蜡烛都会埋怨啊嬷是个老顽固,现在都拿苹果六的年代了,虽然她偷偷出去才买的手机藏着掖着也不敢拿出来吧。
农村真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茶唯看了眼手表,还没九点就准备入睡了。
她躺在床,上,脑海里回想起之前爸爸还在的那些年,印象极深的是他一向嫉恶如仇,从没觉得她是个女儿家家的,照样用军队的规矩苛求她。
那些苦日子,却让她笑着睡着的,嘴角还是弯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