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直直的往后倒去,砸进水中。
寺清与白龄一场恶战,如河奔海聚,冲垮了周边的树林田埂。
双双身负重伤,地上一片狼藉。细流如溪浅的战后之地,躺在地抽搐的三人。
黑夜褪去,终将迎来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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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续。
凌晨四点多。
停靠在江边一艘小渔船,站在船头的老头拍了拍雨鞋上的灰尘,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碎了一口。
他三步做两步,跨上堤台四下张望无果,心中焦急的来回渡步。
从残旧的裤袋掏出烟,没找到火,只好回船仓。点了根烟站在船头,片刻后,他把烟屁股往岸上一弹。
火速的跑去解绳子,嘴咧咧的骂道:“老枪头哟,别怪咱无义哟…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还指望留着命享福叻…”
他解开绳子刚调头回船,背后传来一声大喊。
“孙子…干你娘的…老子脚跟还无落地,你敢开溜?”
他转头一看,老枪头从堤上跑了下来。天开始泛起鱼肚白,他定眼一瞧,发现老枪头背上还驮着一个人。
顾不上那么多,一瞧背后没有跟人,他赶紧跑去船头开船。
等船离了岸有大段距离,他吊在嗓门眼的心这才放了下去。他着急去抓老枪头腰上的包,把里头三大叠钞票掏了出来。
数了钱分了赃,他才开口:“墙头上跑马…你个不懂回头的畜生..”说完抓着钱甩在老枪头的脸上,又骂道:“都是刀尖上的活,拿了钱赶紧撤…傻不拉几驼个包袱不怕连累死你?”
老枪头接过钱,赶紧锁在腰间的包里。
常年出海晒得黝黑,瘦得皮包骨,两个老头一个模样。
老枪头捡了便宜般,拉着他往船舱去,边说:“老八拽…咱是捡了好货…”
地上那小姑娘被翻过了身,腹部与胸膛被鲜血染红,全身湿透,细细的黑发黏在脸上。
“瞧,长得俊哟…能卖好多钱叻!”
老八拽手拉起姑娘衣服,只见腹部鲜血往外溢,他啧啧了半天,一直摇头晃脑。
他一直都走黑货,身上不背人命,怕死了要下地狱。
老八拽从船仓里拿了些布条,隔着衣服缠在姑娘腰上,说道:“血止住了再说,能不能活命还看造化。”
收完钱的老枪头路过林子,见一人直挺挺的靠在树干边上,弄了半天没醒。说不定被抢劫了之后,凶手伤人跑了。
夜里黑也没见着伤口,就给驼了过来。
见老八拽这么说,他唉声叹气的开始解裤腰带。
老八拽一见来火,狠狠的把他踹出了船舱。
“不得捞点好处?”
“狗咬皮影子没点人情味…滚…”
与往常一样,送完黑货走水路回去。
在船头呆了一天,老八拽也说了,这次黑货走完不接了。怕是有命赚没命花,老枪头同意,细数着手里头的钱。想着回头娶个娘们,好生过日子。
走了一天,回头去瞧那小姑娘。
老八拽蹲下把手放在她鼻息,越来越弱。他转身把船往岸边开,快靠岸的时候,他进船舱抱起那姑娘往水里一扔。
临扔之前,老八拽自掏腰包塞了一千块钱在姑娘的裤兜里。若真能活命,有钱也好开路不是,他叹了一口气,也算给自个积德了。
老枪头大呼小叫。
“别摊上人命,到时被查到可就麻烦了!扔这指不定遇见人,也许还有救…哎…怕是也救不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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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花花觉得浑身乏力,她睁开眼,却怎也抬不起来。
眼缝隙里头,有个熟悉的人影。
他回来了吗?
——“我来晚了…”
寺清声音很弱,回道:“都伤的不轻,她也不好过…我现在动不了…开始虚化了…”
“正因为查出“她”来,路上也遇见了事…怕是难办…清啊,你模样该怎么办?天呐…”
“我有主体,她没有…虚化…跑了…”
林花花听见一声叹息,很熟悉,是文零。
她是在做梦么?浑身好疼,脑子好晕…好困…
“你在这等我回来…我知道哪里可以救花花…”
寺清着急问:“茶唯呢?”
“我让之前警局里的同事去找…等我回来…去符箓找兔狲想想办法…总会有法子的!”
林花花感觉身体不断的往下掉,那种踩空的感觉。
周围看不见一丝光亮,或许…再无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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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你一只眼睛,换我救她,换不换?”
女人的声音很娇媚,她坐在茶桌边上泡着茶。身边站着一个身穿黑色衬衫,黑色西裤的男人,他一双明亮的眸子带着笑意。
对方毫不迟疑开口:“换…若百目鬼的眼睛值钱的话。”
身穿黑色那男人开口,笑:“老板娘真狠心呐,人家这眼睛可刚换上。”
女人开口:“夜无,好好闭上你的嘴。”
“我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