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中,她狠狠摆头道:“我没有,我没有。大哥,我真的没有!”
傅景荣转身厉声问孔妈妈:“你来说?你知道河豚有毒,怎么会不知道有伤的人是吃不得的?”
孔妈妈一个激灵的跪在地上,她就算再蠢笨也明白今儿这事是要闹大了的,连大少爷都要插手进来。太太素来最疼大少爷,大少爷又帮着六小姐说话,只怕她要说错一句,这府里都容不下她。她瞥了眼四小姐,颤着声地道:“老奴一个无知的妇人岂会知道河豚有毒,更不知道河豚对六小姐的脸伤有害啊,这都是……都是四小姐教唆老奴做的……”
景月脑中一轰,脸色便白一层,一颗心慌乱地似要跳出了胸膛,大步走到孔妈妈跟前,一脚踹向她道:“我打死你!你好大的胆子冤枉我,我何曾教唆你弄河豚给六妹妹吃,你不要红口白牙的喷人!”
孔妈妈生生受了那一脚,捂着肚子直喊痛,更气恨四小姐下手狠辣,一个劲头的喊道:“哎呦,四小姐是要杀人灭口了!要杀人了!老奴一个下人,断断不敢冤枉了四小姐……”
景月气急败坏,恨不得扒其骨饮其血,气的要下手打死那贱婆子。
“住手!”霍氏的声音蓦然出现在门口,落葵眼疾手快的阻挡了景月的动作。
众人听到霍氏的声音,俱是弯腰福礼道:“母亲。”
霍氏要她们起来,看景月哭花了脸,皱着眉头道:“是有什么大事,让你一个小姐在下人面前这般狼狈失态,是天要塌下来了吗?”
景月听霍氏讥讽之语,委屈的跪下道:“母亲,您要为我做主啊,我是被冤枉的……”
霍氏却不听她话,问穆宝仪是怎么回事?
穆宝仪简明扼要的说清楚,霍氏脸色阴沉:“暗金线只有府里的库房有,没有我的手牌任何人都拿不出来。我问你是怎么弄来的?”
景月听霍氏听信了别人的话,一口咬定就是自己拿的,真比窦娥还冤,偏偏任她想破头也想不到是谁要陷害她,觉得谁都有可能。她一时方寸大乱,只是哭道:“我没有拿。母亲也说暗金线只有母亲的手牌才能拿的到,我怎么可能拿的到?是有人要陷害我,母亲您要查清楚啊!”
霍氏却道:“若是别人我也会查清楚,偏偏是你。不要以为母亲不知道,你素来就跟库房的人有走动,进的好料子库房的妈妈都会偷偷拿给你一匹。你喜欢那些东西,母亲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想不到你还得寸进尺,拿了金线绣在屏风里。”
景月听后,一口气差点背过去。
霍氏看了眼缩在一角的景秀,又道:“我听荣儿派来的丫鬟说,你还对你六妹妹下手,用河豚要害她毁容?有没有这样的事?”
“没有!没有!”景月几乎要疯掉,话也生硬起来:“我没有,那妈妈是她自己的人,六妹妹教唆她冤枉我。”
霍氏听景月这样跟自己说话,毫无半点分寸,要扬起手来狠狠地丢在她脸上,好不容易才控制住,紧紧地攥起手,厉声道:“孔妈妈是我调去清风阁伺候景秀膳食,她何故要听景秀的话冤枉你。反倒是你打了她一巴掌,还送她玉脂膏,又是何居心?”
景月简直百口莫辩,跪在地上喃喃地道:“我真没有要害六妹妹,我是不该打她,可我送玉脂膏给她是想弥补我做的错事,我没有歹意要害她。母亲您不能听信别人的一面之词就冤枉我。”
“有没有冤枉你心里清楚。”霍氏正色道:“我知道你心有不甘,不甘本来该你绣的变成了你六妹妹,你心里厌恶她抢了你,可这种伤天害理毁人容貌的事,你一个大家闺秀怎么做的出来?母亲这么多年对你的教导算是白费了。罢罢罢!母亲毕竟不是你生母,从来没有对你管教过严,你在府里收买下人我一直不闻不问,养成了你这样娇纵的性子,都是母亲的错。从今日起,你回你生母身边去,母亲再没能力教导你。”
景月听后眼前一黑,就倒在了地上晕过去。
“四小姐!”落葵忙扶着景月的身子,掐着她人中,焦急的喊道:“四小姐醒醒……”
霍氏看向垂着脸静静站在角落的景秀,笑着走过去道:“又让你受了委屈,这脸上的伤都是母亲疏忽了,过会去请大夫来给你瞧瞧。”
景秀微微一笑,感激地道:“谢谢母亲。”
霍氏满意的颔首,看着傅景荣道:“你这大病初愈的,身子还没尽好,快跟母亲回屋休息去,她们姊妹间的事要你瞎操什么心。”
“不过是被我撞见了,怜惜六妹受苦也无人诉说。”傅景荣笑道。
“你啊真是白操心,这后院里的大小事不是都有母亲做主吗?”霍氏眼底皆是宠溺的笑道,一幅笑的无可奈何的样子。
这笑容落在景秀眼里却是格外的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