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这么小呢……”
“嗯?”景秀没有听清他说什么。
邵谦眼中微光一闪,又复正色道:“我还有事,你要继续待在这里?”
景秀嘴角微翕,看他要起身,伸手攥着他的衣袖道:“你还没有告诉我选谁进宫?”
“你还真是执着。”邵谦望着拽住自己衣袖那白皙晶莹的手指,他嘴角轻轻地翘了起来,坦言道:“不出意外,会是你四姐。”
终究还是落在景月头上……
景秀想起了方才在厢房里,景月打扮的那样亮眼,却只是坐在那里,不说话也不和大家逗闹,但是有种盛极而衰的感觉。
“邵大人,为什么一定要有个女儿嫁进天家,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
邵谦看她黯淡的双眸,低沉道:“这是你父亲母亲想的办法,如果不这样,只有让你父亲去京城。”说到这里,他又嗤之以鼻地道:“堂堂状元爷傅大人也会有一日走到卖女求荣的地步。”
景秀冷笑道:“是啊,他本就如此,没有亲情可言。”
邵谦有些意外,慢慢地坐直了身体,环抱着臂膀打量她:“我头次听到哪个女儿这样数落自己的父亲?”
景秀缓了缓神色,不想再多说什么。
邵谦也不多问。
一时之间船舫里很是寂静,天色渐渐暗了,有月光漏进船间纱窗,落在两人身上。
很久之后,邵谦才注意到外面的天色,看她伤感的模样,咳了一声,道:“你问我有没有别的办法,我倒是想了个,你跟我去玲珑十二馆,我告诉你。”
又是玲珑十二馆?
景秀惊疑的看着他,他几次想去那里究竟是做什么?
而且上回的伤,除了住在里面的傅四爷,她想不到谁能把武功高强的邵谦弄伤?
不由问道:“你要进去找我四叔吗?”
“四叔?”邵谦扬了扬眉,眼角一挑地道:“你喊他四叔?”
景秀觉得他问的奇怪,点头道:“他是我父亲的四弟,我不喊四叔喊什么?”
“有那么年轻的四叔吗?”邵谦听了好笑,又一本正经地看着景秀道:“你喊他四叔的话,我和他一般年纪,论辈分,我父亲和孝廉公又颇有渊源,算起来我和你母亲是同辈,这样岂不是你也该喊我一声叔叔?”
景秀听了愕然,看他眼中含趣笑,这是第一次看到他露出那样纯粹的笑容,好似小溪潺潺流过,清澈微凉,带着水漾的温柔。
她旋即展颜一笑,甜甜的唤道:“邵叔叔。”
邵谦脸色一变,扬手就要堵上她的嘴,手到跟前姿势一变,改成摸了摸她的脑袋,重重咬字道:“真乖!”
景秀有些尴尬的望了邵谦一眼,不服输地恶趣笑道:“邵大人也很年轻,还是喊小邵叔叔好了。”
邵谦脸色变的更黑,铁青着脸拽起景秀的手腕道:“少跟我攀亲!”拉着她走出船坊,在船头揽上她腰间,跳过栏杆,立在岸上。
然后拉着她往西厢院的方向去。
景秀不敢再笑话,着急地四处张望道:“邵叔叔……”
话还未落,被邵谦一个眼神瞪过来,“再喊试试?”
景秀吞下欲要说的话,转口道:“玲珑十二馆不好进去,上回你不是受伤了。再说西厢院那里多的是巡夜的妇人,今天又是母亲的寿宴,你别闹出事了。”
邵谦边拽着她走边道:“正是因为今晚是你母亲的生日,你们府里的小姐都在畅春园,守夜的妇人会减少,也会放松警惕。再说就算有人守夜,我也进得去。”
景秀一时无话,但还是小声地道:“那要我跟着你进去做什么?”
邵谦这才停下脚,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道:“既然你喊他四叔,有你这个侄女在,他说不定会见我。”
景秀听言,挥掉他的手,义正言辞地道:“他是我四叔,我为什么要帮你进去找他?你屡次找他,万一是要害他怎么办?你们都是将军,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居心不良?何况他曾警告过我,让我不许再进去,若是他告诉我父亲,我……”
邵谦眯起眼,眼底闪过一道明亮,看着她道:“你见过他?”
景秀语凝。
邵谦又沉声问:“他长什么样子?”
景秀满脸的不可置信,为什么邵谦这样问,到底这个四叔还藏着什么样的身份,如此神秘?
景秀心神一荡,反问道:“他不是我四叔的话,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