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秀和景蝶又聊了几句,知她是真的担心自己,说着几句劝慰的话,也不知是安慰她,还是给自己寻慰藉。反正上午的事,她和景沫的梁子算是结大了,她没必要去躲着她恐慌她,而是该准备敲打她,总不能等着她来害自己,自己总处于防备。
送走景蝶,景秀要给霍氏擦身翻身,一直躺在床上的人,长期不动身上会起疮疹,需隔一个时辰帮忙翻个身,这翻动作下来,累的她吃不消。虽然可交给丫鬟来做,但侍疾这么久,又在屋子里头的丫鬟面前,总不能连样子也不做,落下话柄。
到了晚上,景秀疲惫的回到清风阁,听到里头热闹一派,缓缓走进屋,瞧见她们个个面露喜色的样子,景秀和白苏不明缘由,巧娘一见她,赶紧让丫鬟端了椅子,又拿了软垫给她靠着,殷殷勤勤的,笑的眼睛都眯起来,景秀茫然不惑道:“怎么都这般高兴?”
巧娘笑的嘴都合不拢地道:“瞧着今日太阳算是打西边出来了,这一下午,这个陈妈妈,那个尤妈妈的,都赶来偷偷送礼,可真是稀罕事!”
景秀眼皮一跳地道:“送了什么?”
巧娘从怀里拿了几个青色荷包,装着二三两的纹银,还有锦帛珍品,银饰珠玉,算起来当真不少。
白苏看这情况,直言道:“先头老爷当着六小姐的面把厨房掌事康妈妈免出府,厨房无掌事,下头的几位妈妈都来巴结六小姐,怕是指望六小姐在老爷跟前美言几句,提升掌事。这种事府里常有,巧娘您不该收的,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且老爷最厌这私相授受的事,尤其是小姐和下人之间。”
“啊!”巧娘惊慌道:“那,那我赶紧送回去。”说着,就要听春解秋两人收拾东西,嘴里气道:“这些妈妈也忒损了,想求掌事就送点这零碎的玩意,当我们六小姐好说话好欺负……”
感情是嫌弃礼送的少了,景秀眸中闪动笑意,伸手拦着道:“不必,收都收了,没必要再送回去?规矩摆在那里,也不是大家都顺从遵守,要不然康妈妈也不会被撵出府,厨房掌事一职关系重大,的确该好好商榷。”
景沫能在府里为所欲为,便是她人脉广,底下不少人听命她。景蝶能一直与景沫对抗又毫发无损,也是她会拉拢人心。
她初回府,唯一可信的就是这屋子里的人,但又不是全能尽信,若要跟景沫斗法,是该笼络一些人,必要时也好帮衬一二。
想过这些,景秀不由笑道:“厨房的妈妈我见的少,你们常往厨房跑,想想看,哪个妈妈可信些?”
白苏和巧娘听她这样问,瞬间明白她打的什么注意,白苏也觉得景秀要在府里生存是该笼络人心,尤其这当口还得提防景沫,人多好办事。但免不了担心道:“这事还是慎重琢磨些。”
景秀颔首,思忖之后,决定把这件事交给巧娘去办,又嘱咐道:“您可细着点,别信错了人。”
巧娘见景秀在这府里活的比柳姨娘更好,也更有本事,平生出与有荣焉的喜悦,郑重道:“好歹活了大半辈子,看人总归走不了眼。”
事已至此,景秀让白苏把礼都收一收,锁在箱笼里,她每月的例银是二两,用来走关系打赏开销也大,私银少的可怜。在厨房做管事妈妈是个肥差,既送了礼买关系她便收着,至于谁能当上那就看谁更值得信任。
用过晚膳,夜已深沉,景秀吹熄灯欲要歇下时,白苏敲了敲门,掌灯进屋,轻声道:“六小姐,刚刚听春说好像见到睿表少爷来西厢院,以为是来找六小姐你,正打算上前引路,却看到睿表少爷往大小姐的梨香阁去了,这么晚,他往那里去做什么?奴婢觉得不妥,犹豫半天还是把这事进来禀了。”
听到邓睿,景秀倏地从床上坐起来,慌得连鞋也未穿就下榻,让白苏去拿衣裳,胡乱披了件外衣就要出去,急的白苏喊着道:“六小姐别慌啊,现在才戌初一刻,天还没见透黑,外头还有人呢,左右先把衣袜穿好了才是。”
景秀心里焦灼,紧抓着白苏的手道:“怕是再晚点会出事了!”
早上邓睿突然说的那番话,她前后细想良久都觉得有问题,邓睿是个什么样的人,任凭这些日子相处她怎会不知。他会突然说那种话,十之八九都跟景沫有关,如今听到他往梨香阁去,更坐实了她的想法。
可她不知景沫到底跟邓睿说什么,又在打什么主意?
白苏见她倒是镇定下来的站立着,只是眉心蹙起眼底无光,又不知该说什么,就帮她正好衣襟,扶她坐下穿好鞋袜,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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