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秀站在傅正礼身侧,见他久不踏进去,她也只好静静的立在玲珑十二馆大门口 ,全然不动声色的默默立着。
不时瞥了眼傅正礼的脸色,眉心紧锁,双唇紧闭,面色沉郁,显有不虞之态。
景沫可快十八的年纪,却待字闺中迟迟不嫁,作为父亲他难道从没想过个中缘由?
而上头二楼书阁里,自傅四爷简短的一句话后,景沫却没见动静。良久后,才 听到景沫哀婉了声音道:“可是很不情愿看到我?”
傅四爷放下书,眉目间微有黯然之色:“怎么这么想?你前些日子病重,该好 好歇息。”
景沫听他说起关心之词,心中抑郁尽懈,脸上慢慢浮起笑容:“你既关心我, 便让我多陪着你说会话。如今我母亲昏迷不醒,连父亲也不待见,只顾着……”欲 说起景秀的话,生生噎在喉咙里,她不愿也不想在他面前提到景秀一字一句,重重 的一声叹息道:“我不知该如何是好?母亲这一病感觉整个家也垮了,我现在连远 香堂都去不了,想看看母亲也不行,心里的话也不知跟谁说?”
傅四爷沉默半晌,适才安慰道:“我让人去请个大夫来。你病好之后跟你父亲 把话说通,他能谅解,你一直是他最疼爱的女儿。”
“真的?”景沫双眸一亮,弯下腰伸手搭在他手背,动容地道:“每当我困惑 迷茫的时候,你都会安慰我开解我。我心底一直很感激你,巴不得多为你做些事, 以后不要再赶我走,我想多留下来陪你解闷。还有你的腿,我看医书上说有种推拿 的手法,可以缓解下雨变天时的酸痛……”
她正说着,傅四爷已不露痕迹的从她手中抽回手,笑着看向她道:“天下最好 的大夫都给我看过腿,已是如此,你不用多操心。我劝你还是快回去,晚了的话…
…”他的视线望向窗外,神色平淡,声音低沉暗哑:“不好收拾了……”
景沫没有听清他最后一句话,只感觉到自己指尖还残留着他手背的冰凉,手就 那样僵住了,再抬眸看他,他已转开视线望向窗外,她也随着他的目光落向窗外的 天色。
此时天已快黑,阴冷的风时不时从窗户外灌进来,吹起了他身上单薄的衣袍, 景沫才想起自己带来的包袱里头衣裳,“滁州的雨,下起来几日不停,我为你缝制 了加绒的衣袍,记得让阿莽和曾九为你添衣。”
傅四爷轻轻“嗯”了一声,再无二话。
景沫解开包袱,拿出那件自己亲手缝制的丝绸锦缎袍,上面都是她一针一线穿 引缝补,熬了十来日,也未假手于人。
她那十指不沾洋葱的洁白玉手触摸着这件衣裳柔软的面料,还带着痛,看看指 尖的针眼,唇角一阵苦涩,如含了黄莲一般。她花费那么多日夜,他却依旧这样淡 漠,就好像她的心血在他面前全然白费。
此时景沫的心绪因他的话语神态变化而变化,过去她也想就这样默默关心他, 为他做那些她心甘情愿的事。
可是景秀的出现,她摸不太清他们的关系,只心中早已按捺不住,绝不能再让 他们见面!想起母亲病重前的那番话,字字刺穿她的耳膜,“他未必看得上你,反 而是对景秀上了心”。
脑中再次回想这句,她狠狠拽紧了手中的缎袍,眼眸顿时染上一层寒霜,戾色 毕现。
她为他付出一年,这一年,她做了许多事,拒绝左侍郎林府的亲事,让二妹妹 顶替,还让四妹妹进宫,一次次算计那些姊妹,全是为了他,哪怕挨到快十八还未 嫁她也甘愿。外头关于她还未出阁的流言蜚语满天飞,如今她连门都不敢踏出,怕 招惹笑说。看着几个妹妹都快出阁,她还一直守着他,守着他直到对她动心的那日 。
她做了这么多,这份情意难道表现的还不明显吗?
还是真如母亲说的那般,他看不上自己,反而是对才回府两个月的景秀上心。
她一直不肯相信,他们才见过几次面,怎么比得过她的那一年?
可是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她不信。再想到他那样的身份,过去什么女子没有 ,又岂会在意她比景秀多呢?
她突然觉得不能再默默等下去,她必须要问出一个承诺,没有承诺的付出是枉 然。
想通好这些后,景沫面色恢复一派自然,顾不得女儿家矜持,缓缓走近他,在 他身边站立,两人一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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