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父,我回府这几个月,时常陪着父亲身边,父女骨血相连,女儿敢问父亲,父亲到底了解我吗?我真的是叔公们说的那样,不堪?”
她嗓音颤抖着,目光殷切望向傅正礼。
傅正礼瞧见,心里不忍,此时景秀这个模样,跟当初如眉跪在他面前,辩解自己冤枉时的神色,如出一辙。
他已让景秀自小丧母,才衍生现今的悲剧,此刻怎么也不愿如眉的事重蹈覆辙,让景秀也经受一遍。
所以,当景秀询问时,他只是犹豫片刻,就做担保道:“秀儿这丫头心底善良,为人孝顺,为父相信她的为人,不会做出那等事。”
景秀听到傅正礼这句,心里的生冷逐渐被暖意所代替。
她笑着对傅正礼眨了眨明亮的眼眸,眼底是清亮透彻。
得到傅正礼的支持,她转过身,继续道:“方才大姐姐说手背上的伤痕,是前儿丫鬟们梳头时,不小心刺到了,那就是说这伤并不是昨晚的。我想稍微高明点的大夫,只要看一看伤的深浅,都能分辨出个时辰。府里常为母亲、还有姨娘们断脉的廖大夫医术高明,请他来鉴定一番,不就清楚了。”
她话音刚落,外头丫鬟们就报,廖大夫来了。
景秀淡淡含笑,拖延时间,总算把廖大夫请来了。
景沫听到廖大夫,心里一跳,眼睛转向一直站在旁边的傅景荣,向他投了一道目光,意思是让他帮忙。
傅景荣却像是神游太虚般,未能看到。
廖大夫已走到景沫身前:“大小姐抬手让老夫看一看。”
景沫无法淡定了,她知道景秀这些日子受廖大夫喜爱,不管廖大夫能不能看出,只怕都会按照景秀说的来。
箭在弦上,所有人都盯着她的举动,她若是扭捏辩解,则昭示心虚,再三犹豫后,抬起受伤的手背,给廖大夫细看。
这种伤确实看的出时辰,景沫是半夜被划伤,不到三四个时辰,就算敷药,也能看出来。
廖大夫叹口气道:“是才伤的,伤口的血还没止好,断定是三个时辰前的伤。”
景沫眼波重重一跳。
想要张嘴辩解,却是景秀抢在她话前道:“除了被簪子划破的伤外,还有一个证据,证明大姐姐当时就在宗祠里。”
景秀根本不给景沫动嘴的机会,唤了声白苏。
白苏从人群中走来,手上还拿着一件烧破的衣裙,她展开来看,衣裙上的花纹样式还有做工剪裁,明眼细心人一看就知道是景沫穿的。
只有嫡出的小姐才能穿这种富贵精致样式,庶出的小姐却只能在袖裙上简单的绣几朵花纹。
这就是嫡庶之分。
看穿着衣戴,便能知道府里哪些是嫡出,哪些是庶出?
景秀从白苏手里接过衣裙,拿到景沫跟前道:“大姐姐的衣裳,应当不会不认识?”
景沫目光一沉,阴狠的眼神,蓦地转向身后的灵芝。
灵芝畏畏缩缩的身子向后一退,低着脸。
景秀看在眼底,如冰似刀刃的眼神游走在她全身,径自问:“大姐姐昨日穿的衣裳,好端端的被灼烧,大姐姐不跟大家解释一番吗?”
当下,便是那些叔公们也无人站出为景沫说话?
毕竟是铁铮铮的证据摆在眼前。
景沫看周遭人失望的眼神,眼底闪过一丝惶恐,但她很快就恢复了常态,略思索一番后,蕴着温和的笑道:“六妹妹到底是从乡下长大,没经过事,没见过场面,单凭我手上的伤,还有被烧毁的衣裳就能说明我纵火是烧宗祠,便是父亲也不会如此武断断案。”
“哦?”景秀意味深长的笑,半眯起眼,眼神明亮犹如一把利针,“那大姐姐该如何解释你手上的伤和被烧毁的衣裳?”
景沫冷笑一声,“昨日晚上,我是去了宗祠,但并不是我一个人,我是跟着大哥一块去看望六妹妹的伤势。”她转脸,看向傅景荣:“大哥,我说的对吗?”
傅景荣深思一凛,醒神过来,看到景沫对着她紧蹙的眉头,再看景秀淡漠冷静的表情,他木讷的点了点头:“昨晚,我和大妹一块去了宗祠。”
景秀心里有一块石头沉甸甸的压下来,一瞬间,压的她有些喘不来气。
景沫反笑道:“六妹妹接下来是不是想说,是我和大哥一块纵火,要烧死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