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秀和傅景荣被三四个护卫压着去柴房,说是柴房,但也整洁干净,不大不小的平屋子简单摆着两张小圆几,一张红木漆桌,桌上零星茶碗,再无他物。
护卫们上了锁,在屋外把守候着。
傅景荣扫视屋子一圈,哂笑一声,掀了下摆席地而坐,后背靠在白墙上,环抱着双臂,闭上了眼,一言不发。
景秀唇角轻轻一颤,转开脸,坐在小几上,倚着手肘思忖。
两人安静坐了近半个时辰,屋内的空气像是如胶凝脂,沉缓而压抑。而窗外此时日薄西下,更显得屋子晦暗,偶有漏窗外洒进点点稀光,犹自能看清彼此。
景秀再好的耐心,此刻也坐立不安,抬脸望向靠在墙上的傅景荣,唤道:“大哥。”
傅景荣闭暇的眼睫微微闪动,景秀看的清楚,知道他未睡熟。
“我真是看不懂大哥了,母亲都已中毒,怎么屋子里还会留下那些毒药,还让大姐姐抓到把柄?”景秀看他始终沉默,把话讲明,一针见血。
傅景荣一听此话,眼睛猛地睁开,望向景秀,嘴角一翘笑道:“一时疏忽!”
景秀见他这般口气,倒也不忙,只淡淡道:“这样的疏忽,不像大哥的作风?”
“六妹想说什么?”傅景荣直言道。
“我想知道大哥要做什么?”景秀顺其自然接住话。
傅景荣轻轻一嗤,又复沉默。
景秀唇边凝了一点笑涡:“那我陪着大哥坐以待毙好了。”
旋即轻松的抬起手,拿起桌上小茶炉,斟了满满一杯茶,茶杯刚碰到唇角,大哥的声音蓦地传来:“别喝!”
景秀被惊吓的手腕一颤,杯里的水全漏了出来,顺着手肘湿透了右手水袖。
她忙放下茶杯,拿出腰间的手帕擦拭,边道:“大哥有这样的警觉,那些毒药怎么都不该被大姐姐发现才是。”待擦去袖上沾满的些许茶叶,她凑到鼻尖细细一闻:“没毒,若我死了,第一个被怀疑的就是大姐姐,她不会这么傻吧!”
傅景荣沉着脸,一句似呢喃的话轻微跳出:“真不知说你天真还是什么?”
景秀耳朵好,听的分明,身子颤了颤,侧脸看着大哥,见他那一双幽黑眸子,在幽闭的室内看来,亦有暗转的光泽。她从容不怕的轻叹道:“我若不是天真,便不会被大哥再三玩弄于鼓掌了……”
傅景荣脸色变了变。
门口传来嘈杂的响动。
“让我进去!”
一听这口气,便知是霍婷婷。
景秀咬了咬唇,转眼望向门外的方向。
“我进去看表哥,你再敢拦着,当心你们的脑袋!”霍婷婷语气拔高。
两个守门的护卫,纹丝不动的站立,任凭霍婷婷如何言语不敬,他们也都不吭一声。
让屋里的景秀颇感欣慰,傅府的护卫也算尽忠尽责了!
听着外头霍婷婷那些不堪入耳的话,傅景荣终于忍不住喝道:“别闹了,回去!”
霍婷婷听到傅景荣的声音,焦急的高声唤道:“表哥,你怎么样啊?我马上就让人把这门砸开,放你出来!”
霍婷婷的话音刚落,一道清冷的话也随之传来:“把大小姐拉走,关起来。”
是霍然。
霍婷婷见了霍然,就像是老鼠见了猫般,这几日她在哪里,他就在哪里出现!眼下哪肯依,极不情愿地道:“二叔,表哥身子本就不好,这里湿气重,他怎么受得住,你去跟姑父求情,求他放了表哥吧!”
“胡闹!”霍然眉峰一轩,凛然道:“你知道你姑母是怎么中毒了吗?一个女孩子家成日缠着你表哥,你也不害臊。”
霍婷婷从来没见过霍然这般发怒,这个二叔一向好脾气,却会当着下人面吼怒,瞬时不自在的垂了脸。她也听说表哥给姑母下毒的事,可她始终不信表哥真会那样对姑母,所以才着急赶过来询问清楚。
霍然吩咐两个丫鬟:“把她拉走。”
霍婷婷见霍然真有怒意,不敢多说,只得半推半就离去。
“打开门!”霍然见霍婷婷走了,站在门前命令道。
两个护卫互相对视一眼,奈不住霍然此时的气焰,赶紧拿出钥匙开门,让霍然走进去。
随着一道强烈的光线照进来,霍然挺拔贵气的身姿立在门前,一双桃花眼已是结满含霜,他脚步沉沉的走进来,看到坐在墙边的傅景荣,如刀削般英挺的轮廓泛着冷冽的光。
站在傅景荣身前,他一语不发,却握紧双拳,重重挥在他脸上,“畜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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