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免得晕船更难受。”
景秀闻言看了眼他,可看出他这两日神采奕奕,哪怕赶了两日的马车,也未露出丝毫疲倦,反而精神更好,大约也是拘在玲珑十二馆,从未踏出,他心情显得十分好,而这种心境也感染到景秀,她眼睛弯弯一笑,长长透出口气道:“我知道了,没事的。”
见她欢愉,傅四爷笑意更深,牵上她的手往船舶走去,就在她挣脱时,他在她耳旁轻声道:“码头人来人往,跟着我别走丢了。”
果然当他刚说完话,景秀正好被个来往的人撞到,险些栽倒在地上,傅四爷赶忙扶稳了她道:“小心点!”轻轻搂住她的腰身,护住她径自往前走。
景秀这才觉得周身已多了些衣着简单的下人,几乎要将码头隔开出一条道,以便他们踏上船。
景秀见这阵势,已猜出这些人是保住傅四爷下江南的护卫。
待他们轻而易举的踏上那艘大船,景秀却没曾留意身后正有一双眼睛紧盯着她。
那人正是险些撞倒景秀的索超,他一身粗布大衣,脸上满是络腮胡子,看着景秀竟和傅四爷在码头上亲亲热热,笑语连连,他气不打一处来,亏得邵大人在海上拼死拼活,还时刻惦记着她,而她却转眼投到别人的怀抱!
一想到这些,他正要冲上去,却被身后的人叫住道:“做什么去!”
身后一双阴郁的眼神,却像刀子一样的锋利,紧抿的薄唇有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高高凸起的颧骨,空荡荡挂在身上的粗布衣裳,这身打扮颇像是个穷困潦倒的汉子……
“邵大人。”索超低声拱手,却是正直了身子挡在邵谦面前,生怕他会看到后面船舶上的傅景秀。
邵谦“唔”了声,沉声道:“赶紧派人将那些东西搬上岸,别耽搁。”
索超连连应是,明白他这是归心似箭,恨不得立刻飞回去看望傅景秀,哪曾想那小女子会是个水性杨花的人。
“愣着作甚,还不快去!”邵谦见他不动,没耐性的催促。
“属下这就去。”索超回过神来,小心翼翼的瞥了眼刚上船的景秀,却陡然见她带着白色面纱,站在船头上垫脚望过来。
景秀踏上船后,才恍惚回觉方才撞到她的人眉眼似曾相似,她想了好久才记起,那人好像是邵谦的下属索超。
鬼使神差的,她没来得及想太多,转身就钻出去,垫脚看着码头上人来人往走动的行人,人群之中,她只看到那挺拔如松的男子,如水波不兴的古井般的眸子里缓缓地浮出锐利的光芒,像夕阳照在湖面上,泛着刺目耀眼金光,却又有种从容不迫的温暖。
在看清那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容时,她一下子呆立在了原地,眼眶中转动的泪珠转动着。
她不由捂住了嘴。
她怕自己会惊叫出声,更怕自己会嚎啕大哭。
索超远远看着景秀站在船头,被面纱挡着半张脸,看不清她的神情。可想到她和傅四爷那种亲昵的举止,他冷哼了一声,并不打算告诉邵谦,而是道:“邵大人几晚未睡,先去马车里眯一眯,这里全交给属下来办。”
邵谦揉了揉沉重的眼皮,拍着索超的肩膀,“辛苦了!”
索超看着他脸上难得露出豁然的笑容,嘴皮动了动,替他难过,忙以身挡在着他目光道:“邵大人去歇一歇,属下立马搬完。”
邵谦放心颔首,“还不快去!”
索超应了是,转身却见景秀还立在船头上,他眸光沉了沉,朝着景秀的方向瞪了一眼。
景秀眼睛酸涩的胀痛,隔着越来越多的人群,她想朝他飞奔过去,可脚下却像是灌铅一样,如何都动不了,一瞬间,心变得像一洇盐水般苦涩。
听到身后傅四爷传来轻声叫唤,她抹去眼底的泪,最后深深看了眼邵谦,见他平安无恙,捂着面纱钻进船舱里。
而也就是那一眼,让邵谦突觉心中一紧,睁着疲惫不堪的双目打量开去,他深沉如鹰的眸子看到那身碧绿抽丝衣裙的女子裙带飘逸走近那艘船舱,他两大步走上前,欲要追上去。
被索超拦下道:“邵大人!”
眼看着那艘船起航,他面色阴翳,满目凝重地遥遥相望,嘴中喃喃自语:“是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