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这时殷菱从纷乱的周遭中分辨出了一句令她顿时失措的话语:“洛国打进皇宫了!”
“什么?”殷菱和倪笔齐齐站起身来,惊问道。只见倪笔骇得脸色发青,殷菱也是明眸中一片惶恐。在座的其他人等不明所以,见倪笔如此惊慌也猜到了事情严重的程度,不由自主地跟着着急起来。
幸好倪笔是久经风雨的老将,短时间内就恢复了镇定:“从哪里进来的?皇上呢?”
毕竟洛国的军队盘桓了那么久,总不会只是吓唬傅国一下就不了了之的,经历了这么多倪笔已经知道他们的阴谋计划花了数年的时间,洛国打进来不过是早晚的事情。然而他并没有想到这一刻来得这样的快,几乎毫无预兆,甚至他观望洛国的动向时还看见他们的将士神态安详,并不像是要攻城的模样。
难道这一切都是表面功夫,做出来给他这个守城的人看的以消除他的警戒心吗?
“从……从地下!”
这个回答令殷菱惊得后退了两步,倪笔也是大为震撼。
既然从地下而来,那么拥有遁地之术的南山六子便值得怀疑,那么……
皇上会有危险!
倪笔和殷菱几乎是同时奔出了房门,如果说南山六子是敌方派来的奸细,那么让他们在宫里便是对皇上的莫大威胁。
虽然还没有把他们安置在皇上身侧,倪笔依然感觉到了深深的恐惧感。
失去故人的伤痛犹在,他不能连那最后的承诺都守不住!
殷菱心中的不安感愈发强烈,正在躁动,她之前便隐隐觉察到了违和的地方,却总是找不到根由,只好归咎于九节茶对她太过穷追不舍。然而即便是她现在想不出到底是哪里出了岔子,擂鼓一般的心跳依旧昭示着她的害怕。
一定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只是她没有发现……
到底是哪里……是哪里呢……
南山六子的脸一张张从她脑海里翻过,全是陌生的模样,她的身体并没有任何反应。如果是曾经见过的人,她多多少少会有些模糊的感觉,比如倪蓝和倪笔,比如傅申。
完全陌生的六个人,为什么给她的感觉就是这样的奇怪呢?
当时在场的人是……
微微侧头之间看见滕署在她身侧疾步跟上,她又是一惊,正欲提醒他不宜暴露身份,却见他眼中的一抹决然神色,又想起现在这种危机关头也不会有人关心一个太监是否会武功,便任由他跟着。
倪笔见殷菱的步伐轻巧,丝毫不落后,也是讶异非常。他本以为殷菱既然失去了记忆,武功也荒废了不少,没想到不仅没有落后,反而不知是因为最近的心无旁顾而精进了些。再看向身后紧紧跟随的一个宦官衣着的男子,又是大惊。想倪笔和殷菱的轻身功夫已经是上乘,这个人却能够气息丝毫不乱地跟上,虽然他并未使出全力,这个人能够轻松跟随,决计也是江湖上的佼佼者。
一个错眼间,倪笔发现那个男人的眼眸正对上自己审视的眼神,只不过是一瞬间,那眼神中的冷和孤寂便让倪笔不由失神。
这并不像是一个活人的眼神,之所以只是说不像,是因为男人对上他的眼的时候有一点轻不可见的惶恐。
好像有些尊敬,又好像怕他怪自己跟来一样,不过倪笔也不知道是否是自己看错。
然而只是这么匆匆一扫,有件事倪笔是决然没有看错的。
那是杀人者的眼神。染了血的眸子,才会有这样的冷酷。
心中暗自存下了疑点,并不知道这个人埋伏在殷菱身边是否存了对殷菱不利的心思。又忖度着殷菱一向冰雪聪明,若是这人有什么失当之举,殷菱必然先于他察觉端倪,既然殷菱并未阻拦这个人跟着,那么他也只好静观其变。
毕竟现在第一要务是去保护皇上的平安。
殷菱此时也是一般的心思,三人跑得太快,遥遥冲在兵士前面。只见天上划过一道火光,似乎正是洛国正在向外传讯,只怕援军马上便要和潜入宫中的人里应外合,两相夹击之下只怕傅国都城今晚便要被破。
殷菱从未感觉有一段路是那样的漫长,甚至那个时候担心着见愁的安危的时候都没有恨着这路途的遥远,心急如焚的她看着傅申寝宫上空蔓延开的烟火痕迹,不祥的感觉一波波袭来。暗自祈祷着傅申平安无事,不由咬牙期待其那所谓南山六子真的能护得傅申平安,虽然她也知道既然是精于遁地之术的敌人,多半和南山六子脱不了干系。
她凝神听着远处的动静,企图在纷乱中捕捉到寝宫的一丝声音,她想听见傅申的声音,却在嘈杂的马蹄声和嘶喊声中分辨不出傅申的声音和气息。
许是不够熟悉,更或许是不够默契。
默契……
忽然她在那喧闹的喊杀声中听到了一个令她几乎癫狂的声音,那个声音如梦魇一般缠绕着她所有的思绪,她顿时像着魔了一样僵在当场。
是见愁的声音。虽然只有短短一眨眼的一句话飘入她耳中,也足以令她神思不属。
她僵立在傅申寝宫的宫墙之外,被墙中那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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