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抵达海城一中的时候,才早晨六点多钟,校园里静悄悄一片,压根都还没有学生到,秋雨总算停了,四周起了雾气,顾景行跟着她下车,四下环顾着。
“教室的门开了吗?”
“开了,一般六点钟管理员就将所有的门都开了。”
“那你进去看会儿书吧,别趴着睡觉,容易感冒,知道吗?”
宋冉将身上的军装脱下来递给他:“知道了,你去办你的公事去吧,我进去好好学习了。”
顾景行看着她手上的军装:“穿着吧,还挺凉的。”
宋冉跟扔烫手山芋似的将军装扔给他:“当兵的,你傻了吧,穿着你的军装堂而皇之地坐在教室里,岂不是昭告天下我昨儿晚上在你那过夜了,温慧慧还不得揪着我的小辫子小题大做啊。”
顾景行摸了摸鼻子,笑笑:“不冷吗?”
宋冉撇嘴:“不冷。”
想起什么似的,宋冉又从书包里摸了个口琴出来,递给顾景行:“看到这个口琴,就如同看到我,要随身带着,我走了。”
走了几步,回头看去,顾景行在漫天大雾里,眼神坚定温暖。
她扯着嗓子喊道:“顾景行,安全回来。”
这是命令,她宋冉的话,就是军令如山。
顾景行点头:“收到!”
目送着她的背影彻底消失不见了,顾景行才上了车,车子去往军工路二军大。
这回去福城,是因为福城良山县总有流匪,以前不当一回事,如今倒是成了规模,当地公安出了不少兵力剿匪,却是伤亡很大,那流匪凶残得很,颇有古代此路是我开,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的意思。
因为他们占据了交通要道,经常有长途大巴车在那里被拦下,搜刮钱财倒也算了,如今规模大了之后,总有个别凶残的匪徒刮了钱财之后还取人性命,或者奸y妇女的。
实在是无恶不作,惨无人道。
福成距离海城较近,总军区便下达了命令派部队过去支援当地公安。
顾景行此去二军大,便是和二军大的教授专家们商讨剿匪方案,毕竟牺牲了不少公安,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如果剿匪不得力,可能还会引发余匪的疯狂报复,此去,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宋冉上了一天的课,晚上放学到家时,没发现沈梦芳的踪影,四下看了看,问吴妈:“沈梦芳又出门打麻将了吗?”
看来又过上阔太的生活了啊,老宋真是不长记性,也不怕他媳妇儿在外头偷汉子。
宋家洋房前头,沈梦芳摇曳生姿地走来,今儿个打麻将,手气不错,赢了两百块钱,惹得那金铺的彭太都急了呢,那老女人平日话里话外都瞧不上她是外地人。
哼,叫你瞧不起人,老娘让你输得眼红。
正要进院子,却突然被人从身后拉住了手腕,沈梦芳吓得差点尖叫出来,回头一看,见是温慧慧,顿时恼羞成怒道:“温慧慧,你干什么一惊一乍的?”
温慧慧满脸憋屈,委曲求全道:“沈阿姨,我没有别的办法,我只能找你了。”
沈梦芳撩了撩头发,趾高气扬地看她:“什么事啊?”
人穷志短,温慧慧只能低声下气道:“你能不能借一百五十块钱给我。”
那条旗袍,就是一百五十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