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鱼虾成群结队地从我面前游过,五彩琉璃的珊瑚四处丛生,在海中浮游的明珠随水缓缓流荡,将整个海底龙宫照得璀璨无比,我探出半个身子地趴在窗沿处,再度叹了口气。
“唉……”
世间如此美好,海底如此美妙,龙宫如此璀璨,我却为何要在这小小的一方天地暗自神伤,寂寥叹气?
原因无他,只有一个。
全、部、都、拜、沉、新、所、赐!
事情还要从半个月前的那一个回眸说起。
我当时也不知道是抽了什么风,跟大哥走得好好的,忽然就脑筋一抽,灵台一混,脚步就停了下来。
然后,我就回过头和沉新来了一次对视。
对视就对视吧,毕竟我和他又不是一对被棒打的鸳鸯,需要在离别的最后一刻来一次深情对视,以此确保在接下来的几千几万年里都对对方矢志不渝。只是好死不死的,我还颠三倒四地说了几句药理,还说什么药性太过于猛烈,需要加一味迷甘草来调和药性!
若我这番话是对其他人说的,我现在回想起来还不至于太过难堪,只是自古都是福至无双祸不单行,此一言乃为当世真理,古人诚不我欺。
苍穹除却是天下至清所在之地外,不仅是天下众多欲成神飞仙者向往之处,更有药穹之称,苍穹在于药理上的精通,若说第二,这三清就无人敢说第一。我当时真是疯了才会傻不拉几地对沉新这个苍穹弟子说药理,真是班门弄斧,丢脸都丢到姥姥家了。
现在想来,当时沉新的那一瞬的愣怔也不是因为我居然能够心细如发得察觉到他的伤势,而是我这个外人居然敢在他这个苍穹弟子面前说道药理,真是——气得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你说他愣怔就愣怔吧,我当时自我感觉良好,权当做是对我的赞美便罢。可他也不知道抽了什么风,在愣怔过后居然笑得一脸的恍然翩跹,还颇难以言喻地对我点了点头,活像是在定下什么重要的约定一样。搞得我神思恍惚了整整一路,也搞得二哥嘲笑了我一路,在我不甘示弱地回瞪过去时还对我挤眉弄眼的,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而且,这并非整件事情的结束。
我和沉新的对视算是终结了深渊一事,却不想成了我被禁寝宫面壁思过的开端。
虽然路上也对三哥道过歉,说是不该把他好不容易的生辰宴又这么搅混了,但直到我跟着大哥他们紧赶慢赶地回宫之后,我才发现我耽误了多么大的一件事。
整个无量海底灯火通明,龙宫焕然一新,上面几百年来渐渐堆砌成墙的海藻也被清理得干干净净,端的是光华流转,璀璨异常。东龙门处更是虾兵蟹将整整齐齐地一字排开列了两队,几乎半个龙宫的丫鬟仆人都被遣了出来,在龙门处乖觉地一个个垂手立着。
我看见这个阵仗的时候,心里就一个咯噔,暗道坏了。
“三哥,你今日寿辰的排场……好像有些大啊。”
三哥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轻声道:“我就知道母后会这般做法……罢了,也是我命里有劫。”
二哥吹了一声口哨:“桃花劫啊,三弟,了不起,了不起。”
“二哥……”
“你们两个就积点口德吧,三弟心烦着呢。”大哥瞪了二哥一眼,又看了眼东门的排场,最终还是摇了摇头。“看来今日是有不少贵客来访了,现下贵客已至,门口却仍旧有这般排场,想必是父王在等着我们呢。正门是不能光明正大地走了,去南水路,我出来时差了小燕在那守着,应是无碍。”
行至南水路,又往又拐了几个弯,这才到了大哥所说的暗门之处。浮游草精小燕正化出了真身靠在门柱子上打着盹,被二哥轻踢了一脚才迷迷瞪瞪地睁着八只眼抬起头,在看清我们后立刻清醒了,变成了一个扎着总角的稚儿,嫩声嫩气却又焦急无比地跑到大哥面前连比带划地道:“太子殿下,二殿下,三殿下,六公主,你们快些进去吧,娘娘都等了好些时辰了,正在里面发落龟丞相呢!”
我一听可不得了,娘亲都遣了龟丞相上殿询问,那可不是一般的小事了,汲汲皇皇地就要向前走,却被大哥一把按住。
“听碧,不急。”大哥神色镇定,对我微微摇了摇头,又看向那总角的浮游精稚儿,问道,“小燕,今日宴会上都来了些什么人?”
小燕摸了摸头,脆生生笑道:“太子殿下,今儿个人来得可多了呢,殿下们晚了时辰,没有看到之前的排场,那可谓是络绎不绝,热热闹闹啊,不说别的,光说——”
“得得得,别尽说这些没用的。”二哥不耐烦地一敲手中折扇,“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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