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我心神大震,心中手里阵阵发冷,牙关打了半天的冷颤也说不出一句话来,心里只翻来覆去地重复着一句话。
苏晋看了我的记忆,知道了四万年后的一切事情!
四万年后什么都不知晓的苏晋尚且要沉新他们竭力才能斗上一斗,现在他知晓了后来发生的一切,那到时候的他会是多么厉害?
他可以未卜先知,可以一步步算到我们的动作……到时,他会知道司命的令旗是假的,会知道洛玄会在那个晚上偷袭他,会知道沉新一切的计划……沉新、沉新还能是他的对手吗?
我心中发冷,就连指尖也是冰凉,比方才碰到冰麝花还要冷,像是堕入了一个千年的冰窖,冻得我一颗心直往下沉。
“……你都知道了?”半晌,我才艰难地问出这句话,“四万年后……所有的一切?”
苏晋微微一笑,收回折扇,敛眸笑着把玩着扇子道:“说起来,还是要多谢公主。若非公主在第一眼见到我时就知道我的身份,口口声声地叫着我另外一个、尚未对他人说过的名字,我还不会……对公主的来历这么好奇。”
第一眼……?
猛地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什么时候,我有如被一道惊雷劈中:“那时、那时在花海之中——你还醒着?!”
“自然。”他轻笑,“公主既然知道我受了什么刑罚,难道不知道这刑罚根本不是寻常神仙能承受的吗?剥神身、毁神骨,就相当于你们龙族的剥皮抽筋,痛楚非常。我那时全身剧痛,就连昏死过去都是一种奢望,痛到了极致,五感反倒变得异常灵敏,此前我一些从未在意过的鸟鸣花摇之声尚且能听得清楚,公主与花谣姑娘二人的争执……自然,更是一清二楚了。”
我后退半步,差点恍惚地跌坐在地。
真是荒天下之大谬。
竟是我……招致了这么个结果?
若非我当日不是气急之下和花谣争论,而是直接一掌就打过去,苏晋是不是就不会知道我的秘密了?也……不会知道这四万年后的一切。
是我……
又是我……搞砸了所有的事情……
“公主其实也不必太过介怀。”正在我后悔不迭之时,苏晋又道,“其实,无论公主当日有没有与花神争执,今日的一切还是不会变的。我依然会知晓公主的身份,依然会知道四万年后的一切,依然,会在今日……与公主摊牌。”
我抬眸看他,心里出奇地平静,反正最令我震惊的事我已经经历过了,此刻无论他再说些什么,我都已经不在乎了。
“为什么?”
苏晋缓缓一笑。
“公主,在这世上,有一样东西,是我们做神仙的无论如何也不会忘却、无时无刻……都能认出的。”
“……什么?”
“公主身上的法阵既然出自我手,焉有……我认不出的道理?”
不知从哪里飘来了一阵风,不似往常那般四季不分的温暖和煦,而是带着几丝春寒料峭一般的寒意吹过这药院,卷落了墙角枝头处蔓延开出的各色小花,卷起了桌上一些没有用镇纸压着的药材粉末,也轻轻吹起了苏晋的发梢,他的白色衣袍与扎着长发的发带。
我立在风中,感觉有些冷。
我定了定神,想着四万年后的爹娘沉新他们,这才勉强让自己冷静了下来,看向苏晋:“既然你已经知道了四万年后的事,那为什么这近半年来都没有任何动静?”
说到这里,我冷笑一声:“花谣说我昏迷不醒了有三个月,是因为我魂魄不稳之故。现在看来,不是我魂魄不稳,倒更像是你做的手脚,你素来就喜欢这样子背地里阴人……是你让我昏迷不醒三个月的?”
“公主昏迷三月,是我的缘故,却也不是我的缘故。”苏晋道,神情有些高深莫测,“是四万年后的我在公主身上设下了法阵,而我,却又恰好知晓这法阵的用途,便激发了它,像是药引之于汤药一般,公主因为使用水灵珠而昏迷,这并非是我设计的,昏迷三个月……却是我故意为之。”
故意为之?!
我咬紧了牙,暗地里召出水灵珠紧握在右手之中,几乎是从牙缝里逼出了这三个字:“为什么?”
“为何?”他笑道,“公主既然对我多有不满,且怀恨在心,若是早早地就醒来了,岂不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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