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秦钩被臭得猛地跳了起来,“哐”地撞到了确确实实只有四尺左右高的阁楼顶上。
大汉咧着嘴从阁楼上跳了下来,站到了月色正好的天井里,只觉得风里的腐败臭味更重了。
在死死地捂着嘴鼻仍然无法挡住这味道钻入他脑袋后,秦钩在月色下往前摸索了几步。以他的推断,大顺既然是只能够打个巨大喷嚏的活物,说不定也跟他们凡人一样有无法避免的三急问题。这味道……铁定是小楼本尊吃坏了东西跑肚了!
秦钩极为善良、同时也极为愚蠢地想要在黑暗里找到大顺的排泄处,想要去帮小楼解决这个他根本不可能解决的问题时,听骰多年的赌徒专业双耳却在风中捕捉到了细微的呕吐声。
完全没有从整个可怕的下午中吸取一丝教训的大汉,马不停蹄地朝着这声音的方向跑了过去。
“甘小甘小甘?!”
凭着一往无前的冲劲和连撞三道墙两扇门而不觉得痛的健硕身体,秦钩循着风中的怪味一路找到了大顺奇怪构造中的另一个天井里。
他再次看到了据说和自己有着百年冤孽的仇家女童,后者和他一样也从睡梦中清醒了过来,却比他要脸色苍白得多。
因为女童正伏在这第二个天井正中一口大缸上大吐特吐。
“还以为你睡得那么死,这里的动静不会传到你耳朵里。”柳谦君坐在大缸边的椅上,正轻抚着甘小甘的后背,想要让女童稍稍舒服一点。在看到这位千门后辈捂着鼻子直冲进来后,千王老板又想到了下午那八场太过稚嫩却也有几分好玩的赌千,不自觉地微笑起来:“毕竟还是我千门中人……”
“下午的那……什么毒……还没清干净吗?”全无对方是自己两世宿敌的自觉,看到瘦弱的女童又变成了下午抱在怀里时病骨支离的样子,秦钩仍然担心得不行,“王大夫老得晚上根本睡不着,我现在去七禽街把他找过来给甘小甘小甘看看……”
“她只是吃多了,不用担心。”想到秦钩那么严重的路痴会再次造成的全镇大混乱,倚在一旁楼柱上的殷孤光赶紧出声制止了大汉一根筋的想法,“小甘午时过后吃过的东西,都会在当天的子时全部吐出来,要是不吐干净,她会比现在还难受得多。”
午时之后?
秦钩想到下午自己从发小县衙后院的床榻上爬起来时,确实看到甘小甘小甘在饭桌上大朵快颐的满足样子。虽然当时大部分的注意力都被小房东和发小口中的往事给吸引了过去,但他眼角的余光还是瞥到了女童当时身前的碗筷盘勺。
那可是足足三十几盘的不知道是什么肉的吃食啊!
殷先生这意思……甘小甘小甘是要在接下里的一个时辰里,把这么多的东西……全部吐出来吗!你们这是给她喂了什么奇怪种类的巴豆才会这么有把握啊!
等等!
那这股闻起来像是大顺跑肚的味道……
难道是甘小甘小甘她的……!
秦钩看着天井正中这口大缸与正半身都“掉”进里面的女童,双眼再次发了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