份文件是田家老宅的那帮元老拟定的。
苏鴷接过了这个文件,扫了一眼,然后轻嗤,将其放在一边。
苏鴷:“田镇叔叔,加入锐士军团是不可能的。我对军权没兴趣,而且——”
苏鴷带着几分讥诮看着田镇:“军权就真的会给我吗?当初你也说要收我做义子,嗯,我相信你,是真的想要收我做义子,但是环境不允许。”
田镇深吸一口气,用保证的语气说道:“这次不会的。”
苏鴷立刻否定道:“没什么不会的,发生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现在田海虽然是不可能再对我挑衅,但是这样的狂生在蓬海不鲜见吧?”
田镇:“不要想那么多。”
苏鴷轻松地后仰到椅子的靠背上,慵懒地说道:“事实,就是事实。现在蓬海各路世家的眼中,我依旧是个野小子。假若是田家的长城冠礼,被一个外来小子打扰了,那么惩戒绝不会是禁足这么简单吧?”
田镇:“你对田海受到的惩戒不满意?”
苏鴷笑容满满地说道:“额,我只是旁观者,到目前为止没有受到实质性利益损害,对田家‘满意’和‘不满意’那太不识好歹了,我呢,对田家的态度只有‘可信’和‘不可信’。
你们自家人肯定要照顾自家人,这是正常的事情。只是这种想法代入到治国,那么就很难取信于人了。
事情已经过去了,该看到的,我也都看到了。若是现在刻意再回过头将这件小事蒙上,就能改变本质了吗?”
田镇哑然。
苏鴷将文件还给田镇,宛然说道:“投身效命锐士营,对于我来说是大事,而大事需要大信。”
半个小时后。
田镇无法说服苏鴷,所以黯然离开。
驱车至翠屿港的行政中心,他走进通讯室,拨通了家族的电话。
……
在薛地。
一个正在修建盆景的老人听到了电话声音,放下了剪刀,而一旁的仆人一路小跑将电话递给了他。
老人听完了田镇的叙述,一点都没有惊讶:“哦,知道,你先回来吧。”
话筒中传来田镇的疑问。
这个老者换上了非常温和的口吻说道:“辛苦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
在挂断了电话后。
老人脸上的笑容瞬间如一潭秋水,冷的很。
他将电话交给一旁的管家,吩咐道:“让那些人来见我。”
管家会意地点了点头。
老人又开始拿起剪刀,心平气和地修建自己的盆栽。似乎什么事情都没有自己盆中古松重要。
……
在随后的一个星期内,沿海那些地方望族,都派出了子弟,来到薛地走进田府。
这些沿海的望族和田家谈了何事?旁人不得而知。
田家只是将这些沿海望族的子弟寻来,勉励了一番,在游览时,用只言片语,表达了己方对沿海利益放手与不会干预的态度。
这些进入田府的子弟们懵懵懂懂返回了自己的本家。
而这些在沿海扎根了数百年的地方望族的家主,听到本家子弟迷迷糊糊的原话叙述,其敏锐政治嗅觉立刻意识到了什么。
这些地方望族相互之间又举办了一些,诸如书画展、猎宝会的碰头会,交换了消息,相互之间确认消息的可靠性后。
庙堂上的家族,这种对地方家族看似朦胧的授意,是隐晦的提示他们那里将出现重大变化,让地方上士族们提前做准备。
到时候地方士族在吃到好处的时候,也会给制造大势的朝堂大族上交利润。
【而此时沙暴集团内还未意识即将到来的风暴】
融绝宕忙着整个工业布局的规划。赵宣檄则是在苏鴷(光灵)最新提示下,在千鳌岛构建能够管辖到千人乡村级的文官体系制度。
而白浩歌这边,出现了足以变更历史的重大技术突破。
在沙暴港的核心医学基地。
四十多人自觉地站在平台上。他们身上有着一个个拇指大小的创口。这些人脸上并没有参与试验的害怕,而是在医生检查后,用期待的目光看着医生。
这些参与试验的人,大部分都是初级职业者,而构建灵脉的过程中,他们都曾经出现了一些严重失误,而现在——
白浩歌一一检查了这些人,手伸入半球形讯号接收器中,将数据记录在记录器里之后。
他解开了手套,走到了玻璃窗面前,吐了一口长长的气:“灵脉系统调节度良好。”这看似自言自语,其实是在对苏鴷光灵宣泄成功之喜。
白浩歌脸上的笑容,以及时不时看着自己肩膀的模样,在旁人看来是一种成功后的矜持。但若是旁人能看到苏鴷,就明白这是“快夸我”的表情。
苏鴷光灵坐在了他的肩膀上,盯着他面前屏幕上显示的人体立体图,深吸一口气后,对白浩歌说道:“恭喜你,这个成就会让你流芳百代。”
似乎是第一次被苏鴷这么夸赞,白浩歌有些不好意思,他腼腆地说道:“那个,主要工作都是你(附身)做的,我只是后来才接手的。”
苏鴷对白浩歌的谦虚很宽慰:“你能成功接手,就很了不起了。”
这时候苏鴷光灵装作抚汗,故意自言自语道:“还好,还好不是傻子,否则我一世英名,就要尽丧了。”
苏鴷如此开玩笑。
白浩歌骄傲地撇开了头,似乎是对笔仙的话很不满。当然,此时有了成就的他,也是能够昂首挺胸骄傲一番。
是的,无论是赵宣檄,还是融绝宕(白浩歌误认为这是笔仙导引的学生),这两个强人的表现,让白浩歌看在眼里,心里发慌。
虽然知道自己也是一流的法脉,白浩歌一直来总有种“自己不值得笔仙重视”的危机感,现在自我证明后,恢复了开朗。
苏鴷光灵隔着空气揉了揉白浩歌的头,说道:“好了,这才只是一个开始呢。”